萧寒烨静了片刻,倏忽一笑,撑着桌沿凝眸打量他:“为何不入仕?孤瞧你可不像是个没野心抱负的人。”
谢少裴似乎不想谈这个,“嗯”了声就打算敷衍过去。
萧寒烨抬手按住他要端起的茶杯。
气氛僵持了会,谢少裴手指微蜷,撑在脸侧,凝视着盏中起伏的茶沫,心不在焉地说:“人各有志,骨鲠之臣不适合我,乱臣贼子亦是如此,我就喜当个纨绔,闲云野鹤。”
“潇洒人间是挺好,若是多一心上人相伴,神仙眷侣,共赏繁华,那就更圆满了。”萧寒烨语气关心:“谢公子可有心仪之人?”
谢少裴含着茶摇了摇头。
萧寒烨薄讽:“真失败,孤就有,他还特别爱孤,没有孤就活不下去。”
谢少裴:“……。”
呵,所以你拐弯抹角地问话,就为了显摆和嘲笑我?
幼稚。
一青衣仆人端着药走进来,有些畏畏缩缩地呈到了萧寒烨面前。
萧寒烨抬眼一瞥,突然有点伤春悲秋。
前段日子一直喝药时,沈庭珏都会在旁盯得紧,不允许留底,喝完后就会给他喂蜜饯,现在没了人在身边盯着,萧寒烨一腔矫情无处可发,甚是郁闷。
谢少裴见他迟迟不喝,眉梢微挑:“怎么,怕我下毒?”
萧寒烨端起药碗,三两口就饮尽了,头一回喝药喝出了索然无味,叹了口气:“相思病,说了你也不懂。”
谢少裴深吸了口气,移开目光,专心品茶赏雨。
再跟对方多说一句他就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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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的雨一直下个不停,院里到处是水洼,内寝的灯熄了大半,只留了盏琉璃灯,沈庭珏喝了宋安石开的药,一直昏昏欲睡,每次醒来后要找太子殿下,都被暗卫以“殿下忙着解决城中闹鬼一事”的借口糊弄了过去。
宋安石按时熬好药端过去,却见檐下跪了一地的人,顿时察觉不妙,转身要走,却被两只狼堵住了去路,不敢动。
沈庭珏披了件外袍,抱起胳膊斜倚着门,犹如野狼一般盯着他。
宋安石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窜了满身,疯狂朝暗卫使眼色。
沈庭珏声音平静:“你的药,实在比安神香还管用,下了什么稀罕药材,与我说道说道。”
宋安石求生欲极强,一下子就将其他人给出卖了:“是他们让我药里头弄手脚,你得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