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竹找来一个盆子接了半盆水,又找来两条干净的毛巾一块拿着回阁楼。
彼时霍乘正半躺半靠在墙边,背后垫着的是沈秀竹小床上的被子,见沈秀竹将浴巾放进水盆里打湿又拧干,他眸光一闪,三五两下将面包吃完,问:“你帮我?”
沈秀竹湿着手把浴巾从水盆里捞出来,见霍乘吃完了,出声问:“哥哥,你自己能将裤子脱下来吗?要不要我帮你?”
“……”
霍乘忽然感觉刚才咽下去的面包有些噎,对方平静的神情让他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他看向沈秀竹说:“小朋友,虽然你还是个小朋友,但这样,不太好吧?”
“嗯?”沈秀竹歪了歪头,不明白霍乘怎么突然这么大的反应,“哥哥这样,可以自己来吗?”
霍乘顿了下,语气有点僵硬:“……来帮我一下吧,谢谢。”
沈秀竹笑了笑:“不客气。”
事实证明,沈秀竹是完全在拿照顾病人的态度来给他擦洗身体,除了在某些地方动作顿了片刻外,面上不见一丝一毫的变化。
饶是霍乘有些别扭也慢慢适应了。
不然会显得他太没见识。
……
等一切收拾好已经过了十二点,沈秀竹眼睛肉眼可见地耸下来,霍乘注意到了,眼底一直存在的警惕微微松动,他喊道:“沈秀竹。”
沈秀竹整理药箱的动作一顿,听到自己的名字略微诧异地看向霍乘:“怎么了?”
“太晚了,你明天是不是还要上学?赶紧回去睡觉吧。”霍乘说。
被人救就不说了,还让人家小孩前前后后又照顾又熬夜算什么事情,人生不到二十年,霍乘没经历过这样事情,自己心里都觉得不好意思。
“嗯,知道了。”沈秀竹表面答应,最后还是一直等到霍乘的衣服烘干后给他拿上来才离开。
沈秀竹回到房间后一下摊倒在床上,他将从阁楼里带下来的兔子玩偶抱在怀里蹭了蹭,闭着眼低声嘟囔道:“他没有认出来我。”
说完,沈秀竹语气纠结:“早知道不应该出面救他的……”
昨天晚上也许让陈伯去救霍乘才对,他不用出面,只需要叮嘱陈伯不要弄出动静就好了,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但是。
沈秀竹睁开眼盯着怀里的兔子玩偶,缓缓叹了一口气,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后悔。
就像一粒石子投入早就平静无波的水面,早年深埋在内里早就蠢蠢欲动的种子一下被惊动,连带着四周的水都开始泛起波澜。
“信息素的味道,我一闻就知道是谁了……”沈秀竹抬手扯了扯粉色兔子的耳朵,习惯性自言自语道,“哥哥这几年是不是混的不太好,都要轮到我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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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上午六点五十分。
陈伯准时上楼敲响沈秀竹的房间门:“小少爷,醒了吗?”
过了大概五分钟,房门被打开,沈秀竹睡眼惺忪地出来:“陈伯,早。”
陈伯一身熨帖的西装整齐修身,他微微弯下腰,问:“小少爷昨晚没睡好吗?”
“嗯?”沈秀竹微微醒神。
陈伯眼神扫向沈秀竹略有些疲惫的面色:“小少爷,校服铭牌忘记戴了。”
沈秀竹回房间将铭牌戴上,在用餐时提了一句:“今天正式分班,过两天会发新的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