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又又扭头走了,盐汽水也没接过来:“没什么好听的!”
方嘉鸣放下汽水,跟了两步拽住了她:“你说不说?!”
方又又看着地板,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大约半分钟后才抬起头来,嘴角还挂着血迹,像只疲于奔命的倔强野猫。
“他说我没爹没妈没教养,还说我跟你不避嫌,这么大了还要缠着你,说我是浪货一个!可以吗?你听清楚了吗?”
方又又说着说着,眼眶就胀得鲜红,眼看着一滴泪珠就要夺眶而出。她却猛地伸出手背用力地擦去。
方嘉鸣顿在原地,嘴唇张了张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过了十几秒,他才出了声:“下次再有这种人,你打电话给我。我来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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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租住的房子,被勉强称之为家,没有父母,没有存款,只剩下方嘉鸣和方又又。
在方嘉鸣眼里,这也没什么自怨自怜的。命运这东西并不受自己掌控,就像在球场上,有的裁判手紧,有的裁判手松。这些都无法预判。
他已经算幸运,老天给了他一副结实的身板和运动的天赋,能够靠自己赚得不错的报酬,不至于让他和方又又饿死。
次卧的房门紧闭,连呼吸声都听不到。过了几分钟之后,门才被再次推开。方又又走了出来。
方嘉鸣坐在沙发上,抬眼看到她重新拉开了冰箱的门,刚想开口提醒她“芒果过敏”,却见方又又从冷冻层的冰格里倒出几块冰块,去卫生间拿毛巾裹上。然后走到了方嘉鸣面前:“拿去。”
“干嘛?”
“冰敷。”她比了比方嘉鸣鼻梁红肿的结痂处。
少女有些干瘦的手指像是枯叶的梗。
这样的场景倒是出现过不少次。
方嘉鸣这些年挨过不少揍,但幸运的是,当他长到一米九之后,越来越没人敢跟他动手了。
方嘉鸣接过包着冰块的毛巾,按上了自己的伤口。
沙发边上的手机跟着嗡地震动了一下。
他用左手拿过,划开一看,是一条群聊消息。
林树:“明天上午十点半的航班,七点所有人到球馆门口集合,中巴车牌尾号059。不得迟到。@所有人”
很快,下面出现了队员们“111”的回复。
方嘉鸣盯着那个小猫头像,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打下了两个字发了出去:“收到。”
这次友谊赛是由一支北方球队组织,邀请江大的球员参加。他们客场作战,得提前两天飞过去适应场地。
方嘉鸣上一次去北方还是因为中学时的集训。那时他被挑苗子选进了少年队,也是在那时他知道了林永森这号人物。林永森当时已经从俱乐部退役了小十年,但能力和名气都还在。而方嘉鸣记得当时的林永森,还穿着笔挺的衬衫,和熨烫得没有一点褶皱的西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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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点半,方嘉鸣第一个抵达了球馆,比送机的中巴车来得还早。
林树依旧没有跟林永森一起出现,又自己骑着自行车来了。他背上背着一个随身的包,自行车的后座上还用弹力带捆着一个小行李箱,骑起来有些不稳。
方嘉鸣的鼻梁伤得不重,但仍是留下了一道青紫。两人沉默地站了几分钟后,林树忽然打开了身后的背包,翻翻找找,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了方嘉鸣。
“这什么?”方嘉鸣眯了下眼睛,接过来。
“消肿止痛的药膏。”林树解释完就转过头去。
“为什么给我?”
“领队的职责。”
方嘉鸣觉得自己简直是多问了这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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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江城机场起飞抵达主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