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工伤,回来给他办理补偿,” 杨贺说,“跟他说,今儿不用过来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徐洁撂了电话,把这话转告给了坐在床边乖乖被医生捣弄的章珣。
章珣堪堪抬头,“不会饭碗不保吧……”
“想什么呢你,” 徐洁斥他,“你明儿能上班吗,要不给你放假得了,好好在家养伤。”
“能行,放心吧,也不太疼。”
“我看着都疼,怎么着,你痛觉失灵啊?”
章珣在这话里重新垂下了眸子,他是真的觉得不够疼,来北襄这几年他受过几次皮肉伤,雪地打滑,或者切菜时切到手指,温度太低,导致血也放慢了节奏的渗出来,他就这么看着,受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体会着。
包扎完章珣便没去酒店了,徐洁打了车把他送回了家,走的时候还嘱咐他伤口别碰水,章珣连连答应,到家后,客厅里电视聒噪着,章珒人却不在,章珣从他屋里出来拨了电话,又进了浴室,将电话开了外放,顺便脱了制服外衣。
碎酒瓶剌开了一条缝,这制服是没法再穿了,章珣内外都查看了一番,电话才被接通。
“去哪了?”
“跟我朋友出来玩儿来了,”章珒在那头说,“你不是上班么,我独守空房啊?”
“你好好说话,”章珣道,“钱够不够,我再给你转点儿。”
“不用,我花不着钱,那什么,没事我挂了啊,我这儿打牌呢。”
“嗯。”章珣话尾音没落地,电话已经挂断了。
章珒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这样的生活章珣觉得自己也应该习惯了,但可能是年节所致,外头万家灯火,街头巷尾的新年氛围,章珣刚才还是挺想让那家伙回来的。
他放下被损坏的制服,又脱了同样损坏的衬衣,再背过身,朝镜子里看了看伤处,忍不住探手摸了一下,摸着是酥痒的,章珣觉得没劲,加了力道摁了下去……
翌日。
酒店为了‘大活’从早上忙到了下午,交接班后,章珣去后勤拿了一套新的制服,刚回更衣室,周思让便蹿了进来,“你怎么样,大家可都在说你英雄救美,年度员工奖没跑了。”
“让给你要不要?”章珣开了自己的柜子,将新的制服放进去,“正好徐姐那表妹还没嫁出去。”
“还没嫁出去呢?从年头张罗到年尾,看来这姑娘要求挺高啊。” 周思让不知何时到了他身后,章珣一转身差点撞着他鼻子,于是伸手掀了他一把,“那你行行好,回头什么年度员工,所有奖都是你的。”
俩人整理好,一同往前台去,周思让嘴里不依不饶,说什么无福消受之类的,章珣没认真听,办了几个退房,还给一美国人指了路,回来时还没绕进台子里对讲机就响了。
“前台前台,1802 退房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