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澍此时才走过来,背对着琴在他旁边坐下,又拿指腹蹭了两下另一只手上的纱布,跟他说,“伤口在结痂,有些痒。”
章珣没理会,垂下眸子抚了抚琴键,不久后,一连串的音符便流淌了出来。
章珣回国后,这是第一次弹琴给程澍一个人听,曲子四分半,中间程澍过来吻过他耳朵,混着恬淡的琴音跟他说了抱歉。
章珣最后收了尾音,在静谧中将头靠在了程澍肩上,“我说过不跟你耍小性子的,我也抱歉。”
“章珣。”
“嗯……”
“我第一次见你弹琴,是在卡萨,” 程澍平静道,“那天你拿走的是我的酒,你走的很快,后来我顺着琴音找到你,你已经醉了,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行闭幕礼。”
“再后来呢?”
“再后来……”
再后来,章珣直起身子,看见了门口的人,他踉跄的过去,将门拉开,扶着门框问,“有事吗先生?”
“没事,打搅。” 程澍转身要走,后背有一阵牵扯,他回过身,看见章珣抓住自己衣服的手,“你……”
话未说完章珣就将他拉了进去,门在他背后关了个严实,恍神间,听他接着问,“没事的话,可以陪我跳个舞么?”
章珣离他很近,近到趴伏在他胸口,程澍耳边响起‘咔哒’的一声,门被反锁了,章珣将自己的手放进了他手心里。
长裤的裤脚堆积在章珣脚背上,十五六岁的少年裸露着半个身子,后背的皮肤细腻白皙,身上没有一丝赘肉,后脊的沟壑又深又绵长,这样毫无戒备的黏附在程澍身上……
程澍想,他倒是好,一杯酒断了片,自那往后,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唯留他一个人,在漫无目的的等待中,反复,再反复的,有欲无求。
“刚弹的曲子,是回来那几天偶然在网上听到的,我记的不全,可能有几个音符弹错了。” 听完故事,章珣这么跟他说。
“什么名字?”
“《尘与萤》,”章珣直起身子,又偏向他,拉过他的手,一点一点解开了他手上的纱布,“医生说只是换消毒药水,家里有药箱,我重新帮你处理一下。”
程澍应下,章珣便拿来了药箱,一边专心给他涂药水一边说,“你不能仗着我爱上你了就欺负我,三年也好,五年也罢,我不愿意跟别人共享你。”
程澍一时没做声,章珣也没抬头看他,“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我不问了就是,无论你们之间有什么秘密,都请你跟他保持距离,如果你做不到,那没有三年,三天可能都没有。”
狠话,程澍头一次听,他抽走章珣正在给他上药的手,捏着他下巴吻了上去。
“不会了,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了。” 程澍许久后说。
没过几天,新闻上报导了程澍回总部就任的消息,媒体拍到他上班的画面,又拿前段时间代言人江琳的危机公关事件,联想、揣测,大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