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你卖关子了,”张晓蔷笑眯眯的,脾气超好,她戴了对珍珠耳钉,最近健身,减肥,神采飞扬,“医生你认识的,江渡的同桌,你还记得吗?文实班的朱玉龙,后来转到理实一班,哦,我差点忘了,她转咱们班时你已经出国,你睡眠不好老毛病了,好好看一看嘛,叫老同学帮你好好瞧一瞧,我跟你说,朱玉龙厉害着呢,最好的医院呆着年纪轻轻就评了什么职称来着?”
魏清越表情淡淡的,说:“耳钉不错。”又装作对她打扮很感兴趣的样子,“你皮肤黑,这个颜色很适合你。”
张晓蔷无奈地看着他:“你老是这样。”
裙子刚才坐出了点皱,魏清越指着说:“你回家熨衣服吧。”
”
张晓蔷简直想打爆他狗头,她摸着裙子,气鼓鼓说:“我真是脑子进水。”
“朱玉龙?”魏清越跟梦游似的,忽然又续上了话题,他记得这个女生,破天荒地点头,“去看看也不是不行。”
猝不及防的松口。
一定是朱玉龙,一定是朱玉龙这三个字起了魔性作用!
张晓蔷掩饰住狂喜的情绪,她怕自己多流露出一分不恰当的表情,魏清越就会变了主意。她其实哪里有什么不恰当,只不过,魏清越这个家伙喜怒无常,在熟悉的人面前最会阴阳怪气最会气人。
明明,她刚才瞧见他跟研究院的院长说话时一脸如过春风,台上做研报,又是那么地娴熟练达,网络上,他的视频总是飘满弹幕,无数小姑娘要给他当老婆,他有一群所谓老婆粉。魏清越多么迷人啊,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你看哪个时间合适?”张晓蔷装的稀松平常。
魏清越则平静又认真地回答她:“你安排就行。”
张晓蔷没告诉他,朱玉龙其实有自己的心理工作室,时薪非常高,那个当年看起来很漠然的女孩子,现在风生水起。
云朵大块大块漂浮于天,像怒放的玫瑰。
魏清越坐在后排,老罗在开车。他现在很喜欢没事看看天空,看看云,看看一掠而过的鸟,这带给他一种舒适的钝感。
他想起来,很多年很多年前,他也有过类似心情,只不过,中间断了很久。
那时,他刚上小学,寄宿,晚上不能回家。学校里寄宿的孩子没一个是市里的。吵吵闹闹的小孩子,臭烘烘的鞋子,严厉的生活老师,魏清越很排斥这个地方,太乱了,太吵了,大家喜欢你推我搡,碰掉饭盒,踩脏牙刷,他的钱被人偷偷拿走,生活老师找不回来,在那大声骂人,又嫌他事情多……他想回家,但家里一片狼藉,既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妈妈说,你看到没,家不像家,多留无益,我要出去一段时间,你也早点自立自强更好。
钱总是丢,他跟人打架,像斗狠的小公鸡,生活老师给魏振东打电话,说你的儿子有点问题,小小年纪不够阳光,一打架,就往死里揍人家小孩,男孩调皮点很正常,但没有一个孩子是你家儿子这样的,你还是跟他好好沟通沟通。
魏振东来了一次学校,当着老师的面,差点把他打死,一脚踢老远,他脑袋撞到学校中央小花坛,老师都吓坏了,魏振东在很早以前,和他的沟通方式,就是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