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颓废地坐在椅子上,一条消息一条消息地发给池星,却收获一颗又一颗的红色感叹号,可他却不知疲惫般地机械重复着。
很奇怪,刚才下楼梯的时候冲得那么急,好像她稍微再迟一点,季承就会立马破伤风一样。可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池星的脚步就顿住了,像绑了五十公斤的大沙袋,一步也挪不动。
直到同班同学一声惊讶的招呼“哈喽!池星!”,季承瞬间将头抬起来。
视线对上的那一刻,池星只想躲避,脚步不由自主地退缩,却没想到他比她更快,从长椅上飞奔到她面前。
“星星……”他眼角微红地看向她,几次想拉扯她的衣角,却害怕池星会又一次歇斯底里。
池星没有甩开他,季承的狗狗眼微微睁大了些,尝试小心翼翼地牵住她的衣角。
池星没看他,只是冷着声说:“你的手怎么样了?”
季承还以为自己幻听,等到确认是池星说话后,他双眸一亮,呼吸瞬间局促起来。
“我的手没事!”季承晃了晃手,有些语无伦次地说,“血止住了,我清理过的,志愿者那边也请过假,你的号码布我还给组委会了……”
池星拧着眉,脑海中浮现的全是破伤风的致死率,那串冰凉的数字让她害怕。她也不知道是在害怕破伤风本身,还是在害怕会失去他。
她捏着他右手的食指和小指,看清他掌心里几颗红乎乎的小圆点一样细小且深的伤口:“会不会得破伤风啊?”
她说话时声音有些发颤,期望能等到季承一个笃定的回答——不会的。
季承怔愣数秒,已经反应到池星在害怕担心什么。
其实上次他手烫伤那会,他就发现池星下楼梯时是用书本按的电梯按钮——她对细菌真菌这些看不见的微生物有一种恐惧和排斥。
季承任由她牵住,五指稍稍弯了弯,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
“不会的。”他语气轻柔地说。
池星心里总算松口气。
其实今天确实是她没控制住脾气,气得只想打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那一巴掌打在季承脸上,她自己的手板心到现在都还在痛。还有他送她的生日礼盒,当着他的面砸个粉碎也是意气用事,气消了之后,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
池星想跟他道歉,却又碍着脸皮犹犹豫豫,最后只能用不咸不淡的语气别扭地说:“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可季承却眉眼一扬,心如鹿撞,满眼的欣喜。他像只毛绒绒的大型犬飞快地点头,就像得到主人的肯定一样:“嗯!马上就去!”
池星松开季承的手,忽然有点扛不住他眼里的光,感觉他就差摇起大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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