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缓缓走远的萧珏,听风中传来这一句,暗想皇叔这般态度,好似不会怪罪姜采女,心中暗松了半口气。只是“白头到老”明明是情深意重的话,为何此时从皇叔口中说来,却似听着有点怪怪的。但不管怎样,萧珏这会儿都不能留下,他若非要留下为姜采女辩解什么,反而可能会多说多错、使事情变糟。
虽然圣上似是宽宏,但茉枝仍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跟在御驾后,扶着姜采女,回到了幽兰轩。这是圣上第二次驾至幽兰轩,距离上次方才七八日,茉枝将姜采女扶进室内后,见圣上令众人皆退,就忙垂首倒退,在将门关上时,微瞥眼见姜采女无视着圣上、自在小榻处坐下,而圣上缓步走到了姜采女跟前。
初夏碎金似的暮色为窗纱轻筛后,唯余一层淡淡光晕落在窗下人身上,她穿着极为素净,衣裙浅白,银簪插发,若无这一层淡金色的光晕萦拢,通身素白地简直似在为人服丧。
也许她就是在服丧,在以未亡人自居。皇帝心中冷笑,想她算什么未亡人,那道太子妃册封诏书未加玺印、未昭告天下,就只是一张废纸,她与燕太子纵情深似海也无名无实,在世人眼里,姜烟雨与燕太子毫无瓜葛,她的名字写在他的后妃玉碟上,生前身后,她都是他的人。他会和她白头到老,这一世临死前,他会带她一起走,他会留下遗诏,让她这个采女与他同葬,纵是一副遗骸,她也只能与他相依。
皇帝一手托起她下颌,令她仰面看他。暮色中她面色苍白如纸、眸子幽寂,似视他如无物。皇帝冷冷地回视着她,另一只手扯开她的衣襟,她双眸骤然激起惊惶的涟漪,淬起的寒光如利箭射向他,身子也似小兽扭动挣扎起来。但她那般孱弱,如何有反抗他的力气,皇帝一手将她按倒在小榻上,一手将她身上刺眼的“丧服”剥敞开来。
衣下的肌|肤,却似比那衣裙白得还要耀眼,薄金的暮色透窗流动其上,淡去几分瘦骨伶仃,另添柔和的光泽,令之似是轻薄的白瓷。皇帝见她通身无暇、没有半点伤痕,想是敏妃还没来得及对她动手,萧珏就已出面阻拦。萧珏那性子,见到有人受难就会出手相助,她又……最会装可怜做戏。
“别想着故技重施”,皇帝手掐着她的脖颈,身体也沉沉地压了下去,“你要敢像对朕那样,意图勾引刺杀永宁郡王,朕当着你的面,将慕言尸骸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