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缺勤奋,也不缺天分,现在唯一缺少的就是老师的系统性的指导。
现在,都有了。
今天的练琴时间过得格外的快,一转眼,就到了中午的十一点半。
阮银恋恋不舍地跟柳清仪告别,在昏暗的走廊里走到一半,突然想上厕所,于是反折回来。
等她洗完手,往外走的时候,恰好听到了柳清仪在讲电话。
“这孩子在演奏上面很有天分,这些天的练习进步很大。对对对,我正在亲自教导,这个不用担心。”
偷听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因为是音乐厅的原因,房间的隔音都相当好,所以在走廊里说话,声音格外的清晰,让刚走到洗手间门口的阮银听个正着,也没有办法避免。
阮银停住了向前迈的脚步,她抿抿唇,有些犹豫。
“好的,好的,我一定会关照她的。”日常寒暄的电话内容,这没什么好偷听的。但是为了避免尴尬,阮银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等着柳清仪讲完电话再离开。
“好,凌先生再见。”
不知怎么,阮银脑海中闪现出凌琛的影子,但很快又自己否定。
凌琛怎么会认识柳团长,是姓氏刚好撞了吧?
不过也挺有缘的,比经过凌姓好像不太常见。
阮银沾湿的手正向下滴着水珠,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
柳清仪在挂断电话后,脚步声渐渐远了。
在阮银前脚离开音乐厅的时候,她也接到了电话。
来电显示是阮振生。
阮银盯着屏幕,深吸两口气才接起来。
阮振生是一个木讷的文人,话很少,在没有事情的时候,从来都没有主动找过她。
所以这一次,也一定有什么事要跟她说。
“喂,阮阮。”
熟悉的开场白。
阮振生的声音柔和而温吞,阮银说话的方式随他,简直一模一样。
阮银应了一声。
“我听凌琛说,你的毕业论文已经写好了。”阮振生说道,“你在那边应该没什么事了吧,什么时候回家来?”
阮振生和秋彦君离婚,秋彦君从家中搬出去,房子留给了阮振生。
所以阮银听父亲这么说,脑海中不可遏制地出现那所房子的记忆。
“我……”阮银心里想着拒绝的措辞,又听到电话里道,“我前几天遇到了你的高中同学,他们一直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话被打断,阮银抿抿唇,打算继续说:“我的家教……”
“阮阮。”听到她犹豫的推脱,阮振生轻轻叫了她一声,嗓子中像是喊了沙,清润的声音也低沉下去,突然再一瞬间变得沧桑。
“爸爸也想你了。”
一句话,让阮银本身冰封的心,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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