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长笛沉的坠手,仿佛是阮银无法承受的重量,从她的指尖一点点滑落。
长笛落在地面上,金属和瓷砖敲击的声音响起。
她神色茫然地环视整个房间,
小小的琴室里,房间中央有一架钢琴,另外两面墙上,一面是阮银从小到大用过的各色乐器,另一面是她从小到大获得的奖杯。
秋彦君的事业做得越来越成功,所以只要是阮银喜欢的乐器,不论是多么高的价格,也肯定一眨不眨地帮阮银买回来,就算她只是一时的兴趣,随后就将昂贵的乐器束之高阁也不在意。
另一面墙是阮银从小到大获得的奖章,有奥数的奖牌,小提琴的证书,钢琴比赛的奖杯,还有长笛冠军的奖杯。
这些都是由阮银和父亲一起,弥足珍贵地放进一个个小格子里面。
阮银曾经记得所有的美好回忆。
但是现在,那些美好回忆到了这里,都变得如此讽刺。
阮银脱力地靠在放奖杯的架子上,鼻尖下,是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奖杯。
上面写着:全国青少年长笛比赛一等奖。
她清楚的记得,当她捧回这座奖杯时,爸爸妈妈高兴了整整一天,特地做了大餐犒劳他。
他们说,她是骄傲。
可是现在家都没有了,要这些毫无意义的荣耀做什么。
阮银随意一抬手,玻璃奖杯微微倾斜,就直直地坠落在了地上。
发出清脆的玻璃碰撞的声音。
这个玻璃声不知从哪里取悦到了阮银。
她直接笑出声来,随后愤愤地伸手,一个接一个的奖杯应声倒下。
阮银像一个看到什么好玩事情,又将手伸到奥数的奖牌上,狠狠地向下一拽,随后松手。
奖牌和透明的玻璃随便迸射在地板上。
等她将手再次伸到别的奖杯上的时候,一只手阻止了她。
“别扔了。”凌琛微微敛眉,看着她。
阮银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担忧的情绪。
阮银从发泄中抽身,看到凌琛眼中的担忧,终于忍不住视线模糊。
“那你说。”阮银透过朦胧的泪光去看凌琛,“他们离婚了,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回来啊,我只想让他们回来。”
阮银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拉着凌琛又哭又闹,始终接受不了他们连家都不回的事实。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离婚了呢?”
“你还没发现吗?他们很早就出现问题了,只是从来不跟你说而已!不是说,你没有看到的事情,就是没有发生。他们已经离婚了,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你就算再做哪些事情,也是无济于事。”
凌琛声音镇定,但是紧握着阮银手腕的手,却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阮银反手握住凌琛的手,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泪眼朦胧地祈求他。
“那你教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复合,你不是一直都有主意的吗?今天练长笛也是你教我的,你就再教教我,我只想让他们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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