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轻,轻到承受不住任何的情绪,只剩下空洞而缥缈的气音。
“不过我已经不过生日了。”阮银眼波流转,看向凌琛,晶亮的灯光在阮银的眼里一闪而过,她勉强地笑笑,“但是还是要谢谢你还记得。”
“我一直记得。”凌琛双目深邃,正看向阮银,又仿佛透过软银,正看到其他的什么东西。
略过远山,略过黛树。
是记忆中极其深刻的那一天。
那是个烦闷燥热的夏天。
阮银正趴在桌子上写东西,突然,窗子上传来敲玻璃的声音。
‘扣,扣扣’
她应声望去,正看到一直修长莹白的手正在窗外。
阮银的房间在二楼,所以,敲窗户的,智能是隔壁的凌琛。
那时他们是两家紧挨着的邻居,凌琛的房间就在阮银的隔壁,两扇窗子挨得极近,只要推开窗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的窗玻璃。
阮银放下笔走过去,打开窗户去看。
两个人的窗户都是没有阳台的,只能从窗边探出半个身子,才能看到对方。
所以阮银打开窗户看过去,凌琛正在半倚着窗台,好整以暇看过来。
阮银昨天晚上哭了一晚上,所以现在两只眼睛肿的跟桃子一样,被阳光一刺激,还有一点轻微的刺痛感。
她已经很久没有出门过,现在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下,很不适应光线的照射。
顶着刺眼的阳光,阮银的头发乱糟糟的,不耐烦问道:“干嘛?”
阮银嘴里含着一口空气,说话咬字有点模糊,脸颊也鼓鼓的,是高三那一年养出的软肉。
和阮银的狼狈不同,凌琛浑身清清爽爽的,好像没有受到炎热天气的任何影响。
阳关从凌琛蓬松的发间穿过,将他黑色的短发染成了灿金色,他今天穿了一件白的短袖,左胸有一个红色的西瓜图案。
他的面容较四年前柔和许多,没有那种棱角分明的锋芒感,身材清瘦,完全一副青春无敌的少年模样。
凌琛看到阮银出来,下巴微微扬起:“你干嘛呢?”
一说这个阮银就沮丧,她伏下身子,将下巴磕在肉乎乎的胳膊上,“我在写东西。”她的声音低迷,说完之后又补充道:“给爸爸写的。”
自从得知父母要离婚的消息,阮银的情绪就一直很低迷,除了想要帮他们挽回婚姻以外,她现在什么也不做了。
凌琛了然。
其实阮银父母的婚姻很早就出现问题,貌合神离已久,只有阮银这个傻子,之前一直被蒙在鼓里,现在终于知道真相,却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闹别扭。
以为做一些争取,父母的关系就会和好如初。
但是凌琛知道,他们离婚的事情已成定局,不可能因为阮银无所谓的挣扎而复合。
在阮银看不到的地方,凌琛的眼底有一瞬间变得深沉,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不动声色地变了变姿势,看着阮银问道:“他们离婚,你想好以后跟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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