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弥问小敏和大卫,要不要跟她换。
他俩又不迟钝,要是这点眼力见都没有,也用不着在向薇跟前混了。一看见这座位安排,两人瞬间就意识到什么了。
小敏赶紧摆头,笑嘻嘻说:“不了不了,我俩跟这种大佬坐一块儿有压力。”
周弥问空乘是否还有别的空位,空乘微笑说都订满了;再问自己原定的商务舱呢,空乘说给他们升舱之后,就售给别人了。
真假与否周弥无从考证了,她觉得再问下去显得自己很“事儿”,又不能这时候下机不坐,只好卸了背包坐下了。
直至飞机起飞、晚餐供应,谈宴西都没醒。
他座位是靠窗的,起飞之后,正逢上盛大的日落,夕阳熔金的一种壮观景象,云层都烧起来。
此后,待玫瑰色都消失,天色沉入一种寂静的靛蓝。
分不清是天空还是海洋。
微微颠簸中,周弥渐感困顿,不由也睡着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迷迷糊糊地睁眼,看了一眼,谈宴西还在睡。但他仿佛中途醒过,那毛毯原本只盖了一半,现在全都盖上了。
周弥起来去了一趟洗手间,回座位,揿亮阅读灯,从包里拿出看到一半的Vincent Almendros的小说。
看了一个多小时,又睡过去。
再醒来,似乎是深夜了,舱室里灯基本已经熄灭,少数两个座位顶上投下暖白的灯光。
她思绪尚未完全清醒,微微的轰鸣声中,感觉到这场景出奇的熟悉。
等意识到为什么有此感受,不由地转过头去。
谈宴西正看着他。
机舱内足够暖和,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身体几分懒散地歪靠着,注视她的目光,是一种清倦的温柔。
不具备任何的进攻性,是以周弥竟是无声地与他对视片刻,方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转过了视线。
她去摸放在腿上的那本小说,摸了个空,才注意到,那书被谈宴西拿过去了,在他搭在灰色绒毯的膝头,一只手压着它。
周弥伸手,他便递过来。
她拿到书,端在手里,低头去翻页,找到自己夹着书签的那一页。
周弥微妙觉得自己有种装腔作势之感,因为其实她有点读不下去了。
强迫性地逼着自己一个词一个词往下读,再把它们连成句子。
她能觉察到谈宴西收回了看她的目光,他自一旁的置物格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几口。
都是细微的声响,无端扰乱她的注意力。
余光里瞧见他将水瓶又放回去,身体再往后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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