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弥笑着走过去。
头一回知道,有个英文名字多么重要,轻易化解叫人尴尬的身份和定位问题。
因是自助餐会,氛围很是轻松。
女性家属凑一起聊置房,聊教育,也聊哪一家的柜姐手里货源广,能拿到第一手限定。
无人敢轻慢周弥——不管她们心里实际是怎么想的——即便这些话题都没她介入的空间,她们意识到这一点后,不动声色地又将她拉回了话题中心,变成了聊留学经历,聊巴黎美食,也聊护肤心得。
周弥偶尔抬眼去看一眼,谈宴西就坐在不远处,手里燃了一支烟,很是放松地坐着。对面跟他聊天的几个高管也不拘谨,都是侃侃而谈。
她发现,不管多热闹的场合,他沉默垂眸时,都有种与喧闹无染的清寂感。
不知道是否看过去的次数太多,谈宴西觉察到了。
他端了边几上的香槟酒,站起身,朝周弥她们这边走来。
走到跟前,一只手往周弥肩上一搭,微微举杯朝这些家属敬酒,滴水不漏的措辞,说是谢她们平日对他这些得力干将的背后支持。
大家受宠若惊,纷纷站起身来举杯。
周弥也就跟着站起来。
谈宴西杯中不足三分之一分量,他笑着喝了一口,搂着周弥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就将人拐走了。
平台边缘砌玻璃围栏,谈宴西搂着她去那边站着。
山风回荡,周弥不恐高,向着雾沉沉的山谷看一眼,也有些腿软。
谈宴西看她,笑说:“你刚才老看我做什么?”
“我连自己公司的团建都不怎么乐意参加,怎么陪你出来还要社交呀?下次提前说,这种事要另外加钱的。”她开玩笑。
“往后还常有,你可以现在开始习惯。你记着账,到时候一次性给你结款?”他前一句正经,后一句玩笑。
周弥微微怔然,笑一笑,不说话。
转头去听山风在脚下呼啸,置身危楼顶端之感。
随时下跌的惴惴。
方才跟这些高管的家属聊天,言辞间她也听出来,往常这种携家属出席的场合,谈宴西是从没带过女人的。
她并不觉得高兴,或是自己斗败了其他女人、拔得头筹的自矜——谈宴西不定义她的身份,她就永远只是Mia.
和什么Amelia、Lydia、Olivia毫无差别,众多可取而代之的名字中的一个。
谈宴西也不急着回去,就这么半抱着她,靠着围栏吹了好一会儿的风。
直到碰一碰她的手背,“怎么这么凉?我叫人给你送件外套过来。”
周弥说:“我自己去吧,正好要去趟洗手间。”
谈宴西点头,又凑近她耳畔轻声说:“你要真不喜欢跟她们来往,一会儿过来了直接去我那儿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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