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弥就等着,等了好半晌,却只看见他盯着自己所在的方向,神色若有所思。
她忍不住说:“你真的在想?”
谈宴西笑笑,“……没有。不知道。你平常晚饭怎么吃?”
“加班会在公司吃便当;不加班的话,就自己回家炒两个菜对付一下。”
“那你今天也对付我一下?”谈宴西笑说。
“……你确定?”
家里倒是有菜,够做两人份的。
厨房比她的卧室还狭窄,谈宴西却非要挤进来,好像要全程见证一顿明明步骤都对,结果却资质平平的晚餐是怎样诞生的。
周弥没辜负他的“期待”。
菜端上桌,谈宴西夹一片清炒藕片,尝了尝,之后的神色便是像在斟酌如何从辞海中寻得辞藻,组合成一句合适的褒奖,最后,他说:“……不错。保留了食材本身的味道。”
周弥笑得半天直不起腰。
然而,这么滋味欠奉的一顿饭,谈宴西倒也是吃的不紧不慢。
小餐桌上,浅绿色玻璃花瓶里插了几支粉色郁金香。
谈宴西边吃饭,边观察了片刻,觉得这花瓶不像是花瓶,跟周弥求证。
周弥说:“是宜家买的凉水壶。你不觉得这颜色和样式更适合做花瓶?”
谈宴西认同点头:“还真是。”
吃过饭,周弥处理了剩菜,去洗碗。
三两只盘子,清理起来也快。
谈宴西就站在厨房门口,一边抽烟一边跟她聊天。
他浴在清薄的灯光下,两人起落的话语里掺杂流水声。
聊什么,周弥都没往心里去了,只觉得此刻就是她期待过的,有关“家庭”的一个场景,她最憧憬的流水浮生。
然而,他这天上月一般的男人,掺合这些柴米油盐,只是偶尔的兴之所至,俯身迁就,投影于井中。
你真信了,伸手打捞,只捞得一捧流水。
她心里有很冷很柔软的难过情绪缓慢流淌。
但是没有在脸上泄露半分,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而坦荡。
收拾过厨房,回到客厅。
客厅也小,捉襟见肘的两人沙发,谈宴西坐上去,忽地想到什么,“过来。给你挑了件礼物。”
周弥走去他身旁,刚要坐下,他捉着她手腕一牵,让她坐在自己膝头。
谈宴西衔着烟,伸手去摸裤子口袋,摸出来一只黑色的绒布袋,松了抽绳解开,往手掌里一倒。
一条细细的金色链子。
周弥以为是手链,谈宴西却俯下身去,手掌顺着她小腿肚一路往下,手指箍住她的脚腕,解开了那细细的金链的锁扣,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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