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
“……倒是这几本书,你看得比什么都宝贝。”
周弥笑一笑,“它们是绝版的。这回不买,可能下回去,就已经被其他人给买走了。”
“你要真跟它有缘分,不会错过的。”
周弥顿了顿,摇头,忽而认真地说:“我室友学日语的,她很喜欢一个词,一期一会。当然现在也被用得太泛滥了,而且有的人一知半解,经常误用它的意思。其实它的本意是,一生一面 ,世当珍惜。”
她清灵的声音混杂雨声,实在是很好的催眠曲,谈宴西听得很入神。
几分迟缓地,他突然想到什么,笑了声:“所以,那回你愿意上我的车?”
周弥没想到还会被反将一军,不作声了。
谈宴西忽然支起身体,揿亮了一侧台灯。
周弥眯了眯眼,不解地看他。
谈宴西低沉的声音里有点懒散的困顿感,“这不是好一阵没见了么。想看看你。”
他当真认真地看她,那目光里极有深意,却又无限的温柔,温柔到近乎纵溺。
周弥怔然。
其实,一度,她以为今晚谈宴西亲自来接她,给了她台阶下,她却还是不知好歹,可能这一回是真的要闹掰了。
原本就是峭壁边缘行走的一段关系,时时刻刻命悬一线。
是怎么莫名其妙地把这一命续下来的,她都想不通。
这会儿灯火亲暖,讲无关紧要的废话,像他们假期在巴黎的街头,手臂擦过手臂,走过亮灯的橱窗,聊天气,聊食物,聊久远的琐事。
怎么办,她不得不承认,她还是贪恋。
又觉得自己所求的像个笑话,说出口,是人都会笑她荒谬——
她对谈宴西做的,是最缘木求鱼的事。
她竟然贪恋这样一个空中楼阁一样的男人身上的烟火气。
灯光下,周弥也看着谈宴西,诚然他生了过分优越以至失去真实感的五官,可他拥抱起来,至少是温暖的。
接吻好像是自然而然发生的事。
体温升高,周弥身上的最后一点凉气褪尽,谈宴西那双好看的手这会儿在她的衣服里,吻她的间隙,笑说:“我看用不着给你准备睡衣了,穿我的就很好。”后一句话贴她耳边说的,当然,不穿更好。
周弥脸烧得一层薄红,因为在灯下。
她还是习惯黑暗,灯光让她变得拘谨。
都已在覆水而难收的边缘了,谈宴西动作却停下来,手收回来搂着她的腰,亲她微微湿润的嘴唇,又抬了抬头,一个吻落在她额角上。
随后,伸臂去关灭了台灯。
难得的,同枕共榻却只是拥抱,什么都没做。
外头雨还在下,醒来怕是北城变泽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