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以死死瞪着眼睛,眼前却总是蒙着一层雾气,看不分明。
他看见裴延太阳穴被擦破,血液顺着发际往下蜿蜒,嘴角渗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肉,连来时穿的衣服都已经破败不堪,黑色裤子上全是脚印。
终于,陆祁霄打累了,接过手下马仔递来的一瓶烈酒,仰头灌了几口,接着全喷在了裴延伤痕遍布的身上。
最后,他阴毒的目光里满是凶恶,一酒瓶砸向了裴延脑袋。
就听见一声闷响,那是厚玻璃和颅骨撞击的声音,裴延刚绷直的腿后退几步,膝盖一弯,直直朝地上倒去。
那一瞬间,一切在林梦以眼中就像被慢放的镜头,他看着裴延看向他,上一秒的口型的被他分辨出来,裴延说:“没事,我把腹肌绷起来了,他手疼。”而下一秒,他头上涌出大股血迹,身体像沉重的沙袋一般倒下。
林梦以近乎失声,他愣愣看着前方在地上的裴延,他以为过了很久,但其实只是眨眼间,他发疯般地想挣脱链子,力气之大甚至木头椅子扶手都出现裂痕。
但随后他看见令他瞠目的一幕,就见裴延居然晃晃悠悠又站了起来,他满头是血,前额的发被凝贴在额头,脸沾了地上的灰,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面貌。
他张嘴笑了,却又因这个动作牵动伤口,疼得他呲牙。
“咳咳,就这点本事?”他伸出已经无法控制平衡的手虚指向宋信北,“姓宋的,把我媳妇儿解开,他皮薄,容易擦破。”
宋信北看向满脸是泪却浑然不觉的林梦以,眼中是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妒火,他眯起眼睛看向裴延,寒声道:“你自己都快没命了,还担心他会不会破皮?”
“好,”宋信北不等他回答,“夫妻情深是吧,你们几个过来,给裴总看点好玩的。”
说着他招呼来过几个马仔,几个人架起裴延就往一个椅子上摁。
裴延目光一直在林梦以身上,他想开口对他说“没事”,此时却已经连张嘴的力气都没了。
林梦以清楚地看到那是一张电椅。
下一秒,宋信北冰冷的声音响起,“通电。”
就听见“嗞”的一声,裴延突然开始全身抽搐,涎液顿时不受控制地往下垂落。
“宋信北——!”林梦以怒吼道。
“停。”
通电停下,裴延却仍在电椅上颤抖不止。
林梦以看着那个平日高大英俊、总是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狼狈地抽搐,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过度的情绪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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