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然简单,但言简意赅,组织部长寻思一下,点头说也行,那就这么决定了,把这个项目做范例报上去,到时候代表要问就用这个举例子。
好彪悍的决定!
宋河想如果到时面对数百名代表揭露这个项目原来是一个空壳,那么几年时间吴市长这套班子辛苦打拼的形象就会在骂声中轰然倒塌,如果运气好,也许会典型事件内部通报传阅,于是相关责任人永无出头之日,纷纷在村县以下地方了此余生。如果运气不好,铁窗囹圄就是无可奈何的消遣处。
他迎着李秘书询问目光,胡局长疑惑目光,国土资源局长探询目光,人事处长旁观目光,组织部长审视目光笑笑,说:“没问题!”
他知道自己在赌一局,这把谁胜谁负完全不定,虽然靠着慎密推断可以占六成的起手,但世上事从来千变万化,大罗金仙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更何况是他!
然而事端已起,导火索已经埋下,经过慢长燃烧再无退路。此时引发炸弹,还可以有机会盘回本钱,日后引爆,唯有全军覆没一条不归路。
所以这是最不可能中最好的选择。
会议接近尾声,主要事项都已讲完,气氛轻松起来,组织部长微笑说:“老胡,我听说你们局里有个叫沈小茹的,逢副市长好像很欣赏她。”
一抹微笑跳上宋河的嘴角,在这样烟雾缭绕暗水沉沉,人人面目模糊不辨的房间里听到她的名字,就像一颗夏日最后的野莓,清甜适口,唤起紧张神经中久违的有关味觉嗅觉色彩音乐之类所有美好的感觉和体验。
胡局长拧眉抹抹头发,‘嗐’一声摇头道:“不过就是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欣不欣赏的。逢副市长也就是顺口说说。”
“是吗?我看老胡你想的太简单了,黄秘书已经给我打过招呼,忙完这几天就会调她的档案上去审查。不过她好像还不是正式的编制,这是怎么回事?”
胡局长板着脸不说话,宋河看一眼李秘书,后者正眨巴眼睛寻思沈小茹这步调动是否合适,见宋河眼神扫过来,省起这事自己最有发言权,但看胡局长脸色,忙低头表示啥都不知道。
组织部长见这架势,有些不悦,直接点名宋河,“你,说说这沈小茹的情况。”
宋河淡淡说:“她是我们开发办招进来的新职员,在办公室帮过忙,跟着逢副市长出去视察过,从工作成绩来看比较可靠。”
胡局长恶狠狠咳嗽一声,宋河默默闭嘴,垂目不语。
组织部长皱皱眉,心想老胡也太多事,一个刚进来的小职员,随便哪个同性领导调过去用用,即使破点格那也是成人之美,何必这么计较。更何况要常常提携后辈日后才能根脉广植,这么小家子气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
胡局长的痰气他领略过,也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于是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明白,说:“既然她编制还未满,这回就跟着人大会跑跑勤杂,锻炼锻炼。老孙你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