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兰的眼泪仿佛怎么也擦不干似的,祝君抬头看了一眼休息室内高悬的时钟,揽着他的肩膀,把他带离了这里。
从二楼的休息区到一楼的贵宾室,只需要走十五分钟,这十五分钟,是周兰往后余生里,最甜蜜而满足的回忆。
周兰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他小声地和祝君讨论着出国后的规划,似乎想借此转移祝君的注意力,让他忘记刚刚的不快。
祝君也配合着他聊,他甚至提到了他看过的几个教堂——他们可以在国外举办一个小型的婚礼,古堡也不是不可以,婚礼一定要办得特别浪漫、特别温馨。
周然聊着聊着,总算破涕而笑了,他用手机的前置镜头照了照自己,说:“太丑了,我去下洗手间,洗把脸。”
“我陪你一起去。”祝君毫不犹豫地说。
“不了,你看着行李吧。”周兰把自己的小箱子递给了祝君,自己背着个小包,向祝君挥了挥手,直接跑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周兰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没有说再见,也没有说我爱你,他只是扭头去了洗手间,就好像,他不是不告而别一样。
祝君等待了十五分钟,感觉不太对劲,他没有关闭飞行模式——这是他之前和周兰的承诺,他推着行李箱去了周兰刚刚去的洗手间,他喊周兰的名字,但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出了洗手间,又去服务台,工作人员替他广播寻人了几分钟,依旧没有任何周兰的消息。
祝君犹豫再三,终于关闭了手机的飞行模式,无数的未接来电和短信汹涌而来,他置之不理,选择拨通周兰的电话,却发现,他已经被对方拉黑了,换其他的联系方式,也是全部都被拉黑。
机场开始播报登机的语音提醒,祝君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周兰的身影——飞机滑过跑道,没有带走这一对原本想要离开的恋人。
冬日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洒在祝君的身上,祝君打了个冷战,他意识到,他又一次被抛下了。
他找了个远离落地窗的休息位,USB的端口一端插入了休息区的充电口,一端插入了已经提示电量不足的手机中。
他颤抖着手,却熟稔地打开了微博,他看到了周兰半个小时发布的最新微博。
天天向上的周小兰:
我和祝君分手了,他是个很好的人,因为太好了,所以我这种人,不该再拖累他。你们网上传播的东西,是我年少时犯的错,犯了错我承认,没什么可辩驳的,但你们这些人,打着正义的旗号,干着网暴的事,也没比我高贵到哪儿去。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很多安睿的粉丝,你们觉得安睿比我好一万倍,但你们想没想过,如果没有祝君,安睿说不定也会有和我一样的黑历史。长得漂亮的男孩子,没有父母的照顾,出去打零工会被老板随便扣钱,我想活下去,想给奶奶治病,我还能怎么办,你们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