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轰隆轰隆作响,车身抖动起来,缓缓起步。
走了。
沈计雪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不对,应该是回去了。
虽然路是抢修畅通了,但是依旧有山体滑坡的危险,陈显跟吴别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救人,上了车也没敢闭眼休息,硬是等到大巴车彻底开出山里,他俩这才松了口气。
进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颠簸了一整天,他们就近找了个旅社休息,原本一间标间就能解决的住宿问题,现在多了个沈计雪,吴别被迫去开了单人间。
他已经懒得计较了,跟老板拿了钥匙,指着站在一旁的陈显说道:“他付钱。”
陈显瘪了瘪嘴,摸出钱包付押金,又听到吴别在跟老板借充电器,他俩来得匆忙,也没想会耽误这么久,电话早就没有电了。
老板娘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破破烂烂的充电器,视线在三人之间来回游移,“充电器也要交二十块钱押金。”
“还是他给钱。”吴别抢过充电器,头也不回地上楼。
车站附近的旅社条件很差,没有现成的热水,还得到水房去取水,他们明天一早还得赶路,陈显和沈计雪打了一壶热水,将就着洗洗。
第二天一早,再次坐上了回隔壁省的大巴车,大概是这些天累的,昨天休息了一晚,陈显和吴别还是瞌睡绵绵的,回省的这段路程没有泥石流的威胁,他俩上车就又开始打瞌睡。
沈计雪睡不着,他打开车窗,任由热风拂过脸庞,他内心很激动,很雀跃,他努力去听每一种声音,和陈显分开的这些日子就像是一场梦,他现在又跟陈显在一起了。
这太不真实了,又或者,现在才是梦,是自己太过想念陈显,才会有的美梦。
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有发动机的声音,有风声,有窗外的各种声音,唯独车里的人声几乎是没有的,大家都在昏昏沉沉地打瞌睡。
人人都睡着了,只有沈计雪清醒着,他享受这一刻的时光,他转过头身,轻声喊着陈显的名字。
“陈显?”
喊完沈计雪屏住呼吸,回应他的,只有陈显清浅的呼吸声,陈显还睡着。
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沈计雪心中升起,痒飕飕的,那种静谧的,难耐的,压得他胸口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沈计雪犹豫了一下,缓缓伸手,手指先是触碰到了陈显的T恤,指尖最先感受到陈显的体温,他大着胆子将手掌覆盖上去。
掌心下一片温热,有什么东西在跳动,他觉得他很幸运,手掌下是陈显跳动的心脏。
面前的人仍旧没有反应,沈计雪的胆子更大了些,他伸出另一只手,双手顺着陈显的胸口往上抚摸,摸到了陈显的锁骨,再是喉结,最后停在了下巴了。
陈显的轮廓在沈计雪的记忆里一直忽明忽暗的,但在这一刻,变得鲜明起来,他顺着陈显的下巴抚摸,摸到了陈显的脸颊,这些日子,陈显都没来得及收拾自己,脸上已经有了胡茬。
沈计雪愈发好奇,好奇陈显究竟长成什么样子,他太想能看到,太想能亲眼看一眼陈显。
“嗯……”脸上痒飕飕的,陈显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他转了一下头,阳光从车窗射了进去,他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眼前被阳光照得一片玄白,等他视力恢复时,沈计雪早早地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