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笙挥舞的动作似有一种奇妙的规律在里面,叫人的目光忍不住放在他的身上,然后沉迷于其中。
这种沉迷却又不是不可自拔的。
而是令人身心愉悦,顿感疲惫消除。
这样的说法似乎有些神异,但苏梦枕不禁与无情对视一眼,确定对方都有这个感觉。
追命道:“这周围是不是点燃了什么无色无味可以令人放松的香料?”
否则他可不信单单只是看了看别人跳舞的动作就能有这种放松之感。
无情点点头:“许是如此。”
他也不相信。
苏梦枕再度将目光放在月笙的身上,他头上戴着的翎羽帽很大、很是华丽,垂落的翎羽也将他的一头白发遮盖住了,再加之他还戴着严严实实的面具,所以单从外表看,旁人根本认不出来他到底是谁。
可是苏梦枕却能够一眼认出。
月笙没有遮盖住身形,而他的体型,每一寸,苏梦枕都是极为熟悉的。
月笙小他许多,小时候苏梦枕还经常给月笙洗澡,带着他在海边游泳。
他还抱着他到处走去这里,走去那里,甚至就连月笙长大后,苏梦枕还在南海神尼那里时,他们依旧同塌而眠。
所以,苏梦枕又怎么可能不熟悉月笙的体型。
正是因为熟悉,他才想不明白……
这时,那边的村民们开始变得骚动起来。
苏梦枕也隐约察觉到周围的变化。
追命迟疑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周围好像变得湿润了?”
就像是水汽增多后的那种感觉,逐渐变得非常明显。
可偏偏,头顶却还是艳阳高照,天气晴朗。
“不会吧、难道神水教当真能够祈雨不成?”银剑怔愣过后不敢置信地说。
为什么在天空还有太阳的时候,首先变化的却是他们的周围?
这并非是天下雨后的那种湿润,而是你能够感觉到是空气的湿度在增加,仿佛在你的周围正凝聚着一颗一颗的小水珠一般,仿佛看不见的水在慢慢出现。
这般奇异的感觉也不怪那边的村民保持不了安静了。
他们现在有人已经对着木台跪了下去,正磕头拜神,一脸虔诚和惶恐、狂热的表情掺杂在一起。
而此刻,月笙挥舞的动作也开始转变。
他再次挥舞的第一下时,羽毛表面好似泛起波光粼粼的光芒。
与此同时,周围的植物开始飒飒作响,有风渐起。
在挥舞的第二下后,空气中的湿度再次变得明显,苏梦枕低头一看,他的手臂上面竟不知何时微微冒汗、不,那不是汗,而是因为空气太湿的缘故从而在皮肤表面凝结出的水珠。
无情也拿指腹擦拭一下手臂皮肤,眉头紧皱,神情凝重。
月笙挥舞的第三下后,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霎时乌云凝聚、风云变幻,太阳躲在不知自哪里飘来
、乌压压的云层后面,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而后,“轰隆”一声巨响,竟有雷霆在其中酝酿。
苏梦枕睁了睁眼睛。
“神迹,果真是神迹!”
“下雨了,终于要下雨了!”
“神子大人,神子大人!”
村民们狂喜高声欢呼,全部跪在地上对着木台连连跪拜行礼。
风吹起苏梦枕等人的头发,就在他们也神色不明之际,啪嗒啪嗒的雨珠开始落下。
“竟、竟然真的下雨了。”金剑喃喃道。
明明方才还太阳高悬,转瞬间却变成这样。
倘若当真是算准了时机,老天本来就该在今天下雨的话,但也不该由太阳一瞬就到了乌云聚集的程度。
这天色变化太快乃是他们亲眼所见,就是因为亲自用双眸目睹,他们才更加不可置信。
“楼主,这、这真是神迹吗?”杨无邪也震惊道。
苏梦枕没有回答。
因为他也不知晓要如何作答。
这雨很大,漂泊倾盆,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的身上就全部都淋湿了。
苏梦枕等人也没有带着伞来,毕竟今日就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追命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苦笑:“大师兄,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的眼睛难不成还会出错吗?还是,神水教当真有了不得的能力?”
又或者,这其中有什么隐秘是他们没能够看出来的?
不管如何,总之追命算是认识到了,这神水教绝对不简单。
也不晓得神水教想要入主汴京是福是祸。
一想到这里,追命的神情就不禁变得禀然。
若神水教想要暗中为祸汴京、皇家乃至百姓,那么,就算神水教哪怕有通天之能,他们神侯府也必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就在这时,金剑道:“咦,奇怪,他怎么朝着我们这里来了?”
“公子,他不会认出我们了吧?”
银剑:“方才听那些村民喊他神子,难道祈雨的是神水教的神子?”
“公子你看,神水教的帮众也出来了。”
神水教的帮众拦住那些想要上前拜谢神子的村民。
而神子正朝着他们走来。
这神子同他们一样没有撑着伞。
可待他越走越近后,苏梦枕等人却是发现,这神子的周身好似被什么屏蔽一般,雨水根本丝毫浸湿不了他的头发、衣衫,哪怕是鞋子都是干干净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