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起来,他可招架不住,池焕苏想,要是真的失败了,那他就让师兄跟师弟师妹说,他们师兄闭关了,然后等到很久以后,等到师弟师妹快忘记自己了,就说他飞升或者出去游历了。
然而这些话他都不敢跟师兄说,唯恐师兄听到了伤心,所以他都写在遗书,打算失败了就交给师兄,没失败就将遗书撕掉。
“师兄害怕吗?”池焕苏问。
夕阳渐渐落幕,属于夜的墨色一点点将天空涂抹,在最后的辉光消失之前,池焕苏看见自己的丹田里,那束细丝携带妖气缓慢地向着他的内丹而去。
池焕苏感觉自己的手被抓得很紧,紧到他的心也跟着害怕。
“不怕。”池焕苏听见师兄这么说。
他有些想笑,即便是在这样紧张的时候,他还是想笑,这次他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让师兄听见,师兄瞪了他一眼。
“没事的师兄。”池焕苏扭头说,“师兄要是紧张的话……”
缓缓靠近身边人,他扶住师兄的肩膀,感受到手指下的体温。
越来越近,呼吸交 错,手背的力量渐渐放松了些,池焕苏便知晓这个方法是有用的。
轻吻落在了唇上,柔软地如同无尽峰今日翻滚的云。
腰背被紧紧搂住,仿佛害怕松手就会失去般。
池焕苏终于不再看丹田,只是享受这一刻的寂静。
周围无声,他只能听见师兄的呼吸,感受此刻从师兄那里清晰传达出来的爱意。
暮色已至,妖丹消融。
池焕苏睁开眼,一双墨色的眼睛清澈明亮,一如多年来,刚来无尽峰的时候。
江卿濡低下头去,将头埋在池焕苏胸前,手紧抓着池焕苏背后的衣裳,肩膀颤抖,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如释重负地笑出来。
没一会儿,二人抬头,交换了一个热烈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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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出击别山院的时候,池焕苏终于从洞室内出来了,迎接他的是首先不是关心,而是自家师弟、师妹以及友宗修士奇怪的眼神,以及欲言又止的态度。
池焕苏不理解,然而当这群人将目光转向师兄的时候,他又隐约感受到了理由。
江卿濡笑着走过去:“当然要等师弟身体好了才能出来,不然遇上麻烦了,怎么打得过呢?”
伤好的秦昱坐在对面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江卿濡因而过度担心而有些矫枉过正了,就连联络的传讯符也不曾留给师弟。
只有秦昱还保留着师兄最传统的联络方式,按一次只能亮一下,表示安全的玉佩。
早早知道自家师兄没事了,却始终见不到师兄的秦昱还以为师兄清醒了却还是受了重伤,私下里偷偷问易阁主,却看见现在的易掌门露出嫌弃的表情,让他少管道侣的事情。
即便是再不通人情世故,秦昱也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