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追到门口,发现门打不开,只能神情焦急地拍门,嘴里不停地喊姑娘的名字。
谢留夷好奇地看着那姑娘的动作,就见她坐在窗边的竹榻上,眼睛看着手中的刀,胸脯剧烈起伏半晌,表情从哀伤转为坚定。
她脱下左脚的鞋子,将左脚放在竹榻上,呼吸急促,手颤抖着将刀贴近左脚多出来的脚趾。
谢留夷明白她想做什么了。
她想切掉自己多出来的脚趾。
外面的人开始撞门,那姑娘被声音吓了一跳,表情越发急迫。她看起来很害怕,也很紧张,冷汗顺着光洁的皮肤滑下来。
终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提起刀就要斩下去。
谢留夷的神识化成飞针,刺入她脑中。
她这一下只是让姑娘晕过去,并不会伤害她。那柄刀上锈迹斑斑,村子里也没什么医疗条件。这一刀下去,她不一定能活下来。
门栓断裂,村长和中年女人冲进屋子,看见姑娘晕倒,以为她已经切了,吓得面无人色。直到发现她脚趾还完好,才松了一口气。女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感谢哪路神明。
谢留夷收回神识,才发现言于归就站在她身边,修长的身躯替她挡住了村民好奇的视线。
见她睁眼,言于归退后一步拉开距离,静静看着她,也不问她刚才在做什么。
谢留夷主动靠过去,低声说:“她要切脚趾。”
“谁?”
“村长的女儿。”
言于归想了一下,问:“昨天来找我们参加祭祀的那个?”
“是。”
言于归很快就反应过来,“她的脚是六指?”
“嗯。”谢留夷点头。
言于归也没问她是怎么知道的,说了句“边走边说”,转身继续走。
谢留夷追上去与他并肩往前走,“有点奇怪。”
不需要她多解释,言于归就顺着她的话说:“确实奇怪。村子里大多数人都有畸形,他们并没有因为身体而自卑。这种环境下,她不应该产生切掉脚趾的念头。除非……她有什么心愿,必须是身体健全才能达成的。”
谢留夷:“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言于归神情淡漠地平视着前方:“你这个比喻有点恶心。”
谢留夷:“……”
言于归说是要找线索,但是却带着她顺着石头台阶一路直走。远远的,谢留夷已经可以看到村外的水田和密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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