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留夷收刀扛在肩上,顶着红盖头大步流星地进了阎府大门。
从大门口开始便有红毯一路铺到喜堂,倒是不需要人带路。
谢留夷扛着大刀,走得虎虎生风,素纱红衣在身后鼓荡,比起拜堂,更像是去寻仇的。
喜堂门口有个丫鬟抱着一只毛色鲜艳的公鸡,见谢留夷过来,上前就要将公鸡往她怀里塞。
这就是阎太太说让她抱着拜堂的公鸡?
谢留夷抓着翅膀提起那只大公鸡,往身后一丢,头也不回地进了喜堂,将身后兵荒马乱的声音远远丢下。
大公鸡在空中扑棱着,精准地落在阎嬷嬷的头顶。
阎嬷嬷尖叫着拍打,那大公鸡受了惊,一边叫一边在她头顶不停地抓踩,阎老爷不耐烦地喊护院帮忙驱赶。
大公鸡闹腾老半天,最后在阎嬷嬷头顶噗嗤一声排泄出来,才跳下去,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谢留夷进到喜堂内,两边椅子上分坐着七个人。一看这些人的装束,谢留夷心里就有谱了。
阎府里的人,男人穿长袍或短打,女人盘发穿袄裙。而这七位,五男两女,都穿着冲锋衣。
这些人果然是玩家,那么这个阎府,应该是另外一个副本了。
谢留夷刚一进来,就被坐在首位、穿着迷彩冲锋衣的男人吸引了视线。
这男人眉目凌厉,小麦色的皮肤平添几分男人味,寸许长的头发钢针似的支棱在头上,眼窝深邃,眼神犀利,一眼看过来似乎要把人生平都看穿了。
看见他的第一眼,谢留夷就知道这人是见过血的。浑身杀伐之气,凌冽得如同冬日的寒风。
谢留夷礼貌性地冲他点点头,男人没有回应,只是移开了鹰隼似的目光。
阎老爷带着一群人急匆匆地进了喜堂,抱拳对厅中众人告了罪,往高堂上大马金刀地一坐,招了招手,后头上来个带着黑色瓜皮帽的瘦削老人。
那老人弓着身子,嘴角带笑,连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是带笑的,对着众人抱拳问好后,站到了阎老爷身后。
“管家,”阎老爷偏头喊了那瘦老头一声,“吉时到了,开始吧。”又转向谢留夷,“婚礼仓促,就让管家兼任司仪,这位……小姐别介意。”
谢留夷将肩膀上的大刀杵在地上,双手搭在刀柄上,闻言不置可否地抬抬下巴,催促,“快点。”
管家这才直起身子,气沉丹田地喊:“吉时到,新人拜堂,一拜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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