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保护沈天遇,亲手毁了自己的侧脸。
他们的关系已经太扭曲拧巴,赝品也确实到了该回收的时候。
那就,这样吧。
第36章 伤疤
生活似乎是一个循环的莫比乌斯怪圈。
意料之中,沈天遇依然没有放他走。
他们重复着之前无数次上演过的场景,沉默,软禁,亲吻,恳求,拒绝,爆发,再次沉默,然后循环往复。
沈天遇让医生直接住进家里来随诊,工作直接在家里做,不消说价格高昂的进口药物和治疗机械。
闻潭的病情在好转,左脸的伤疤却一直反反复复不见好。
沈天遇不再去公司,每天在家陪着他,亲手服侍他的一切生活起居,任劳任怨擦掉他吐到他身上的呕吐物。晚上从背后搂着他入睡,前胸贴着背脊,呼吸同频,心脏共振。
这场车祸似乎没有改变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改变了。
闻潭不再去问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只是白费力气,而他必须珍惜自己的力气,不然就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他大概能猜到沈天遇为什么不肯放过他。
某次深夜,他听到睡梦中的沈天遇喃喃自语,声音沙哑无助,似乎是在喊母亲。
闻潭没什么表情地听着。
有钱人的烦恼无非就是那些,缺爱,缺权,以及想要更多的钱。
他无法解决沈天遇的人生命题,这件事也不该由他来解决。
萧万枫报了几次警,沈天遇这些年在京安市根基之深又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公子哥能撼动的,即便他卖了萧家老爷子的面子,哪个人又能不看天茂三分薄面。
第四次报警,沈天遇不得不去警局做笔录,萧万枫趁着这次机会把闻潭抢了出来,一路风驰电掣带他上了飞机。
“走了就不要回头,”萧万枫对他说,“不然一切就都前功尽弃了。”
闻潭从飞机舷窗看下面柔软洁白的云朵。京安市的房子都变成一个一个乐高玩具式的小格子,一条大江横跨东西,把京安市隔成泾渭分明的两半。
他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了。他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所有的悲喜,纠缠,遗憾和留恋,从此都成了京安市上空漂浮的一粒尘埃。
或许某个大雨冲刷的夜晚,浮尘会随着雨水落入地表,汇入江河,成为某个鞋底沾上的不知名污垢。
但总归,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
萧万枫在R国给他找好了语言学校,S大有相关的留学交换政策,在R国合作大学的课程可以抵扣学分。
闻潭拿出小镇做题家的优势,花半年的时候通过了交换生的考试。
狭长而闭塞的岛国,当地人文风气相对疏离,都营地下铁的列车里总是十分安静,闻潭并不讨厌这一点。
他很快地适应了新生活,每天除了换药吃药就是上课学习。
他出门时习惯戴一个大大的口罩,这样可以遮住他的伤疤。
萧万枫尽力帮他找医生治疗,但也不敢太大张旗鼓,担心太招摇会把沈天遇引来。
说来奇怪,自从离开京安市之后,他的伤疤开始缓慢愈合,尽管外人看来依旧会吓一跳,但总归是在好转。
萧万枫陪着他在R国,每天无事可干,不消几个月就把周围大大小小的红灯区歌舞厅摸熟了。
玩归玩,萧万枫回家时却总还是衣领规整的好男人模样,会把高级餐厅的烧鸟寿司打包回来给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