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黑布,视线就变得清明了,院墙高耸,看不出在哪儿。
院子里有石凳,沈介一走,云栖就坐下来,安静的等待。
店小二开始套话:“夫人和老爷看着情投意合,如胶似漆,成亲多久了?”
云栖按着原先和沈介备好的说辞,回道:“两年了。”
“听大老爷说,夫人是大莫人?”
云栖点点头:“我是湎城人,十年前战乱,跟随爹娘到南疆谋生,后来跟爹娘走散了,这些年靠卖胭脂水粉为生,后来机缘巧合,遇到了我家相公。”
说到这儿,云栖垂目,眸间一片柔色,脸上带着几分未出阁女子的娇羞:“夫君他待我极好,此生能嫁给他,是我的福气。”
“大老爷相中了夫人,说明夫人也有过人之处。正好,我夫人也喜欢胭脂水粉。这不,快到她生辰了,我想挑几个胭脂送给她,夫人可否帮我出个主意?”
这个店小二明里暗里都在打听,云栖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揭穿,点头说“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从胭脂水粉谈到生意。无论店小二问什么,云栖全都能对答如流。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时辰,店小二找不着话了,终于止声,而沈介也从里屋出来了。
身后跟着几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只送到他到门口,便停住了脚,目光犀利的盯着云栖。
沈介大步迈至云栖身前,伸出手,温声道:“夫人,久等了,我们走吧。”
云栖移开眼,递过手,两人十指相握,离开了这座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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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两人都无言。
回到客栈后,沈介的表情放松下来,道:“都谈好了,三日后,卯时,圣都城打开城门,届时大莫将士可直攻而入。”
南疆和北戎筹谋了这么久,云栖知道,他们不会轻易作出让步,如今松口,定是沈介允了比打仗更重要的东西,于是问:“他们提了什么条件?”
沈介默了默,道:“事成之后,我回到南疆,与姜家争夺国师之位。”
“你答应了?”
沈介点头,似是知道她心里的担忧,道:“这是当下破解困局的最好办法,姜家为位多年,做了不少恶事,南疆君住和百姓对姜家多有不满。只要我回去,南疆的蛊师就离开北戎。而成为国师之后,南疆和大莫也不会再交战。”
南疆以国师为首,国师的权势已经超过了君王。
百朝文武和百姓,皆对国师唯命是从。
成为国师,就能号令南疆,自然,也能让南疆退兵。
“桑家和姜家争夺国师之位已有几十年之久,桑家余部众多,且愿意听我的。”沈介顿了顿,望着她的眼睛,郑重道,“我绝不负你。等解决了南疆的事情,再回来大莫找你。”
沈介已经应下的事情,云栖知道自己无力更改,思索须臾,道:“等击退北戎,我跟你一起回南疆。”
恰好,祖母和母亲中蛊一事,她至今还没有查明原因,去了南疆,兴许就能真相大白了。
沈介下意识想要拒绝,可看到她神色认真,心头一热,笑了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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