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介语气淡淡的:“她用蛊毒控制了我这么多年,你以为她会交出解药吗?”
杜应沉默了。
这些年,公子为大小姐出生入死,本来大小姐已经答应给解药了,却突然反悔,拿到血蛊才愿意交出解药。
出尔反尔,确实是大小姐一派的作风。
体内的毒虽然暂时压制住了,可头依旧隐隐作痛,沈介没有交谈的心思,只道:“给我拿一面铜镜过来。”
杜应虽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拿到了镜子,沈介下令:“我歇息一会,你去门外守着。”
杜应颔首,应声下去。
杜应退出去后,沈介压了压思绪,抬眼看了眼镜子,脖子上的青痕若隐若现,还没有完全消下。半响,他从怀里掏出王氏给的那瓶解药,迟疑了片刻,终是吃了下去。
解药下肚没多久,肚子就钻心的疼,不一会儿,额头上冒出了层层细汗。
他微拧着眉头,身子一动不动。
等脖子上传来似被刀割开的痛意时,他缓缓抬起手,摸到了一个小块破皮后,停了下来。
他缓缓抬起眼帘,盯着窗外的某个方向看了许久,终是顺着那小破皮,缓缓往上用力一拉,一张人皮面具被拉了下来。
尤其万箭穿心之痛。
沈介瞥了眼人皮面具,心跳快了一瞬。
他凝视面具许久,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把铜镜拿出来,一张陌生的、清俊的面容映入眼帘。
又是一阵长久的安静。
直到杜应担忧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公子,您没事吧?”沈介的眼睛才动了一下,他脸上的情绪尽数敛去,面色平静的把那张人皮面具贴了回去。
又变成了那张熟悉的脸,脖子光光滑滑的,完全看不出来是戴了面具。
*
夜半时分,云栖醒来,似乎看到院子里有个人影,警惕的坐起身来,定睛仔细瞧了瞧,发现是沈介,怔了片刻,看到天色是昏暗的,疑惑的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她低下头,准备穿鞋,没有听到回应,移目望去,窗外哪有什么人影。
云栖皱眉,唤了声:“元香!”
话音刚落,耿嬷嬷就进屋了。
“主子醒了。”
老夫人住的是竹屋,窗子经常是开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