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一直是顾寒州撑着言家,立于风口浪尖,不知道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许意暖第一次看他病成这样。
安静的躺在病床上,面色浮现病态的潮红,额头一茬一茬的冒汗。
许意暖吓坏了,守在床边寸步不离。
他身体像是个巨大的火炉,里面翻滚着岩浆,无法散热。
许意暖每隔三个小时就给他擦洗身体,把汗水抹去,然后给他换干净的衣服。
也会用酒精涂抹在他的腋下、脖子等处,好方便散热。
这种活计,她来干最合适。
医生说,虽然高烧不断,但所幸他身体抵抗力很强大,不至于烧坏脑子。
等高烧退下,人就可以痊愈了。
不过病去如抽丝,后面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顾寒州昏迷的第三日,头疼欲裂的清醒过来。
他像是做了一个很沉很沉的梦,他近几年的事情,宛若走马观灯的浮现出脑海。
从二哥的死开始,他的世界就一片黑暗,死气沉沉,找不到任何生气。
他觉得沉闷,像是被压在五千米的深海之下。
他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海底照射进来一束光,牵引着他不断上升。
最后
他睁开眼,晨曦照耀进来,入眼是床边累到虚脱的许意暖。
即便是睡着,也紧握着他的手。
他身子还有些虚弱,费力的想要抽出手,抚摸她的脑袋。
可这一举动,弄醒了许意暖。
她迷迷糊糊的爬起来,根本没意识到顾寒州醒了。
而是本能的转身朝着卫生间走去。
却,砰地一声撞到了墙上。
她疼的龇牙咧嘴,揉了揉额头,然后钻入卫生间,端来了一盆温水。
她一直都闭着眼,可这些事情却有条不紊,丝毫没有出错。
随后,她打着哈欠,眯着眼,直接掀开了被子,就开始扒他的衣服。
顾寒州眉头一紧,虎躯一震,这是在干什么?
他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许意暖狠狠一愣,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寒州。
他醒了?
许意暖对上他深邃视线的时候,心脏狠狠一颤,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好似一直悬着的心,突然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心,安了。
顾老三!
许意暖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
她这几天一直没哭,但此刻,眼泪却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