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容有些憔悴,都生出了暗青色的胡茬。
他坐在轮椅上,双手搭着扶手。
他看着自己。
目光在空中交汇。
她的眼眶立刻湿润,模糊了视线,可是他的轮廓却清晰无比的映入眼底,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哽咽的难以自已,呜呜哭了起来。
顾寒州推着轮椅过来,道:我还活着,人还是好好的,你哭什么?别哭了,我看着心疼。
什么叫好好地?你你都成这样了,这也算好好地吗?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你看你,现在都要坐轮椅了!
我若不来,你就没了。我来了,我们都活着,这不是很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
她蹲下身子,怕自己站着他要仰视自己很辛苦。
她轻轻眨眼,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源源不断的滚落下来。
顾寒州看着心疼,抬手温柔的擦拭她眼角的泪水,把她轻揽入怀。
哭什么,我还没死,不到哭丧的时候。
别说那些胡话,你会好好的,长命百岁的!
我们一起白头到老。
他温声说道,说到白头到老的时候,声音格外的柔和缱绻,带着深深的爱意。
这种感情就像是盛满的江水,溢于言表,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没有任何虚假的成分。
没事你不能走没事,我会陪你一辈子的,你去哪我就去哪。
她抹了抹泪水,现在也不是丧气的时候。
她不能哭哭啼啼的,会扰乱军心,他都那样坚强,自己怎么能轻易被打败呢?
下半身不遂又怎样,只要人好好的,没有出事就好了。
好,我们一起。
我想看看你后背的伤。
不要看,刚刚换了一层皮,不好看。等好一些了,再给你看。
可是
乖,听话。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宠溺的言语分明就是在诱哄小孩子。
明明最痛苦的应该是他,可是他却反过来安慰自己。
她喉头梗塞,像是卡了鱼刺一般,疼得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