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誉还是不满意。他没办法对白宣良、白岁安揣测伊瑟尔肚子里虫蛋的样子,也没办法对伊瑟尔、修克表示出自己的兴奋,只能悄悄找亚岱尔发泄情绪,“基因库真的不能检测出孩子的样貌吗?”
“阁下,这是常识。”亚岱尔耐心解释道:“虫蛋还在雌虫肚子里时,没办法检测性别。虫蛋离体后,才可以凭借虫蛋是否有花纹判断性别,但没办法知道孩子的虫种。”
使用各种高科技都没用。
这是虫族多种族混交杂交数千年后自动延续出的生育保护机制。所有虫蛋都被蛋壳严严实实保护着,除非彻底打碎蛋壳,否则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连虫种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就更别提了。
民间以此发展出“赌蛋”传统,即为虫蛋破壳前下注赌孩子的虫种。
“伊瑟尔又不是第一次生。”郝誉嘴巴叭叭根本停不下来,“修克长得像他了。这个孩子肯定像我。像我!像我像我,一定是像我!”
白岁安不像哥哥郝怿。
这也是郝誉心中不可言说的遗憾。有时候,他看着白岁安和修克,会恨不得两个孩子合并为一个:
一个流淌着他哥哥血脉的蝎族孩子。
“我今天才发现自己是个种/族主义者。”郝誉嬉笑起来,“亚岱尔你也是蝎族,如果是你怀上就好了。”
那样无论从家族种族血统出发,还是从双亲的实力出发,蝎族基因都会占上风,板上钉钉生出个强悍的蝎族幼崽。
“嗯。”亚岱尔轻笑起来,“不过……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怀上更好。”
他的第一定位是郝誉的搭档。
其次,才是郝誉未来的伴侣之一。
郝誉愣神片刻,啪啪快速打自己两下嘴巴,连连道歉之前的话唐突亚岱尔。面对冷静思考问题的军雌,郝誉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最近,真的,有点那个,太高兴了。”
“我理解。”亚岱尔不在意,放下手中浇花用的水管,略冰凉的手贴在郝誉面颊上,“郝誉,我也开心伊瑟尔怀上你的孩子。”
郝誉的任务等不了那么久。
按照生育期算,他最多看到伊瑟尔生下虫蛋,就要收拾行囊出发。
如果运气好,他活着回来能看到一个活着的肖似自己的孩子;如果运气不好……
“我不会影响到任务。”郝誉强调三四遍,确认周围没人才和亚岱尔嘟嘴抱怨,“军部已经提议把伊瑟尔隔离出去——我当然知道这样做才是正确的,可是,现在应该没有比我还强的军雄待在境内吧。”
有的也该出去做任务,或者忙着筹备其他事情。
郝誉实力强悍,现在除了日定的巡逻事项,也没什么事情,大把大把时间赖在疗养别墅中,家里五个雌虫做什么见什么人每天去哪里都在他目之所及处。
“还有哪里比我身边更安全吗?”郝誉大吐苦水,“旁边还有亚萨和雅格,还有亚岱尔你。”
亚岱尔笑眯眯看着郝誉。他们坐在疗养别墅外的草篱里,漫长的枯草与筋脉遮掩身影,中间夹杂着夏末发芽的花卉与低矮灌木。郝誉说话的声音轻又快,每一个字都急促地推倒草本,柔软的茎叶向前摇一摇,缓缓复原。
郝誉:“你笑什么。”
亚岱尔撩起红发,他的脖颈在阳光下闪烁出珍珠白色。
“郝誉阁下真信任我。”亚岱尔站起来,拍拍膝盖和屁股,“那我不得不回去再关照伊瑟尔先生。”
“哎?”郝誉扶着地追上前,“什么话啊。亚岱尔。亚岱尔。”
军雌才不会心软,郝誉走几步,见追不上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