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通讯录里有多了许多的同龄雌虫名字,恍惚察觉这才是自己本该有的生活。
在雌父没有入狱前,他也是有朋友夸赞,有老师赞誉,有对手的警惕,也有纯粹的欣赏。
可,没有郝誉。
是郝誉把他的生活重新恢复到原状。修克想着,忍不住回到白宣良与亚岱尔上门的那天,那头张扬的红发照应得自己脸红到极致,分不出是羞耻还是气恼。
“我是你血缘上的亲叔叔。”
是。可是你对我还不如白宣良叔叔,更别提郝誉叔叔了。
“比起血缘关系,我更希望以郝誉搭档的身份来面对你。”亚岱尔端坐在书桌前,端倪修克年轻的蝎尾与肖似伊瑟尔的脸庞。作为一个真正的贵族,他没有露出半分睥睨与不屑,修克却那么希望对方露出点类似的情绪。
他午夜惊觉,描摹那头红发,站在镜子面前,用手扒拉发缝,打开购物页面搜索“染发剂”,又害怕郝誉会在消费清单上看到自己购买“染发剂”背后的心思。
白宣良是与亚岱尔一起来看修克的,他们两个成年雌虫一柔一刚,一白一红,一内一外,像是在修克面前展示“如何照顾好郝誉”。修克最多揉揉眼,露出点迟钝的茫然,张口说出的任何话,都在年龄和阅历面前失效。
他没有白宣良那么会照顾雄虫。
他也没有亚岱尔那么强。
“听说你每天都会给疗养院联络处打通讯。”亚岱尔没有透露是谁说的,白宣良却低下头,心不在焉起来。修克脚趾抠挖地面,崩起鞋面,以转移自己不安的情绪。
亚岱尔继续道:“我知道你想念郝誉。但请克制你的行为,不要再打给他了。你会给他带来麻烦。”
“凭什么。”修克低声抗议,“他是我的赞助者。”
“和军雄牵扯在一起,不是你能承受的了。”亚岱尔手边一大堆东西,送给修克的,也有买给白岁安的,他其实并不需要将两个一并带上来,却依旧带上来,甚至是当着修克的面将二分拆开。
“等你长大,你自然可以看看他。”
“你现在还没成年。”
修克蠕动嘴唇,失落之意昭然若是。
亚岱尔更残忍的话也不用说了,话锋一转,“你可以申请见见你雌父。如果在校期间立功,还可以申请和雌父多相处一段时间。”
修克没听明白里面的潜台词。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直白说道:“我现在也可以申请。”
“那得麻烦郝誉阁下。”亚岱尔道:“你现在第一任务是考学。修克,你实在是太小了。”
他强调数次年龄,骤然让修克觉得自己那点微妙的心思、愚蠢的计算和妄想毫无遮掩出现在对方面前——年轻的恼怒,瞬间让他露出异样。他指着亚岱尔说了不少不尊重的话,洋洋洒洒数十分钟。
亚岱尔脸色毫无变化,白宣良却有些害怕。
他在修克暴怒的时刻,从那张脸上窥看到伊瑟尔少时的傲慢。
孩子再怎么修养,基因是不会变化。白宣良恐惧伊瑟尔,他对伊瑟尔之子的怜悯,不过是无用的善心,只需要让他看见低劣基因品性的本样,亚岱尔相信白宣良绝不会独自给修克施展善心。
雌虫也好,雄虫也好,施展善良也不要越界。
“好了。”亚岱尔打断修克的指责,温和道:“喝口水吧。孩子。我也要走了。”
“如果想要站在郝誉身边,你最起码要开颅成功。”亚岱尔颇有深意地看向修克,“不然,某天,你连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