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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了梁山的暗桩。咱们在京里还有个朋友燕青,三瓦两舍的闲汉都是他的线人。寨主大哥走后,我已派人飞马入京,让燕青暗中跟随保护,每日轮报平安,由暗桩日夜接力传回。如果朝廷真的要暗害于晁大哥,嘿,咱们梁山好汉睚眦必报,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旁边几个军政司喽啰点头附和:“是福不是祸,是祸咱们也不能干等着。我等已准备就绪,就等军师一声令下,谁敢在咱们太岁头上动土,咱闹他个大的!”

阮晓露慢慢点头。自己不在山东的这段时间,时局变化,梁山人民的心态也变化了不少,对官僚皇权的态度从抵触、敌视,直接进化到了轻视、蔑视。梁山人民唯一尊重的大官就是张叔夜,他既已不在朝里,再肆意妄为也没有心理包袱。

此时一个喽啰跑步上山,呈上军情:“报告军师,寨主和宋大人两日前抵京,至东京皇城司前歇了。拟次日到东华门外伺候早朝。一切人事都正常。”

阮晓露恍然大悟:“难怪山上人这么少——这事张大人不知道吧?”

臭秀才还是有两把刷子。

吴用笑道:“如此细枝末节,不必烦扰他老人家。

阮晓露回到自己阔别已久的小院,躺在床上睡不着。

朝廷如果真要褒奖宋江,为何不直接派个令使,直接到济州来给他发奖状,非要让他多跑一趟,到京里去呢?

算一算时间,朝廷派人前往济州宣取宋江,天使从京师出发,应该是上月二十五日的事;而张叔夜被贬出京,是二十六日早朝时分。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张叔夜被救上梁山,梁山根本不可能知道朝廷已经对自己磨刀霍霍。

可就算宋江晁盖进京,以阮晓露对本朝官僚体系的了解,没有切实的罪名,也不太可能直接把他们关起来砍了——最起码宋江是正儿八经的官,如果皇帝敢公然谋害官僚,整个士大夫集团都会发疯。

也许只是训诫一下?……

她腾的从床上坐起来,套上鞋子,奔向鸭嘴滩小寨。

在原著故事里,宋江受了招安以后,不也当了官,不也被弄死了?

怎么死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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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当此时刻,朝中朋党纷争,争权攘利之事司空见惯。蔡京童贯等权臣,虽曾因鼓吹 联金之事而暂时失势,此时风头过去,正好东山再起。便有近臣在天子跟前嚼舌:“先前女真虏寇祸乱辽东,更意图染指我中原山河,张叔夜趁机推举梁山义军,扼守险要之地,行武装监督之事,确似有功。可如今那金主病死,女真式微,是天意不许他们成势。这‘梁山帮’却依旧居功自傲,妄图贪天之功,实乃居心不良,包藏祸心。”

如此,设计踢走了张叔夜,然后清算与他有关的一串人员——派人去调查济州太守宋江,发现其履历奇特,在早年间就与无数江洋大盗有染,更是曾经公然枉法,给劫持生辰纲的贼寇通风报讯——倘若宋江一直规矩做官,谁也不会费力不讨好地给他整理这些事迹。可一旦要整他,大大小小的黑料登时铺满一地,让人瞪眼咋舌。

又道:“这个济州太守狼子野心,背靠张叔夜,养着梁山这一群猛兽,积草屯粮,聚啸山林,虽然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不曾圈地谋反,到底是养寇自重,未保其心。倘若惊动了他们,难以收场。不如将其首脑赚来京师,陛下亲赐御膳御酒,好言抚慰一番,试探其虚实动静,以安其心,亦显陛下亲民之念。”

这徽宗皇帝少理政事,一门心思都在书画金石之上,偏偏又自视甚高,觉得一切尽在掌握。听得身边七嘴八舌,说了这么多话,必然有道理,当即准了。然后就把这事抛到脑后,琢磨来年元宵,该如何与民同乐,广施恩泽,好好热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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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年关底,梁山上下覆了又一层大雪。这些日子,暗桩和哨探千里传信,每天都报了平安。山上诸人的心也渐渐从悬着到放下。算算日子,寨主老大哥该今日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