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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并不是义军比辽金兵马都厉害。一则辽金已经打疲, 最精锐的部队都消耗掉了。二是当地乱军眼界有限, 都没见过这些新鲜的打法。

到得春分时节, 缓冲区两侧的紧张局势得到缓解, 岌岌可危的和平进程愈发夯实。不少百姓回迁到旧时家乡。义军将领得闲时, 会帮助百姓搬砖犁田, 重建家园。辽金官兵来送粮饷补给之时, 带来各自朝廷的表彰状。宋朝也借辽使之手,赠了一批美酒布帛,表示朝廷没忘了你们这些优秀子民。

甚至还有一些当地江湖武人, 慕名前来“辽东分赛场”打擂——当然来得不多,毕竟缓冲区地处偏远, 路途险恶,寻常人也不会随便来溜达。因此,凡是来报名打擂的, 身上都有两把刷子。其中有个出身幽州的好汉,唤作紫髯伯皇甫端, 拳脚功夫平平,却善于医马相马,当即让义军重金聘来,管理军中马匹。

(不过后来阮晓露推测,这皇甫端大概是专门来求职的。辽国马匹资源丰富,相关专业人士也十分众多。皇甫端在辽国可能很难出人头地,可在义军眼里就是香饽饽,可见职业迁移收益无穷。)

当然,义军也并非处处如鱼得水。初到异国,不适应的地方多如牛毛。刚到没几天,就有人水土不服,上吐下泻,不得不打道回府。辽国饮食粗犷,王公贵族附庸风雅,可能还会吃点南国精细美食;至于各民族的游牧渔猎边民,啖生肉、饮生血、吃内脏是家常便饭,顶多拿芥韭蒜醋去去腥。肉的种类更是错综复杂,野鸡野兔黄羊是家常便饭,熊肉、鹿肉、兔肉、大雁、天鹅、甚至田鼠、貔狸、骆驼,也都能堂而皇之地登上餐桌,腥膻味道不可言说。不论多新鲜的肉,只要一顿吃不完,必用重盐腌制。至于主食,则以在游牧生活中长期携带的炒面炒米为主,调上冷水就能吃,营养够了,口感自然不太理想。军队里雇了几个契丹伙夫,只敢让他们熬粥喝。可就算熬粥,他们也必加生油或奶,而且坚持要放凉再吃,屡劝不听……

更离奇的是,辽国人吃水果也不吃新鲜的。譬如梨子柑橘,常于冬日冻硬,再取冷水浸,方才可食。味道倒是不错,可吃完一个梨,全身透心凉,转天就感冒。

至于酒,倒是有宋朝不多见的葡萄酒、马奶酒,可以尝个新鲜。但众好汉喝惯了高度烈酒,对这些新鲜玩意也只是浅尝辄止。倒是阮晓露、张贞娘这些平常不甚嗜酒的,葡萄酒喝得津津有味,拿它来缓解肉食的油腻。

大家于是想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在梁山时,就有不少人兼职种田种菜养猪养鸡,如今到了异国,拥有充分自主权,自然也谋划着开垦点田地菜园。但一则地理气候不同,过去的经验难以胜任,二则种地周期太长,远水难解近渴。

好在后勤队伍带了不少家乡特产,茶叶煎饼腌菜冬枣之类,还有几百坛梁山窖藏的“仙人酿”,原本打算在北国悄悄的卖一卖,赚个差价。结果因为心疼自己人,慢慢都拿出来分了。等带的东西消耗完,就只能倚仗辽金两国提供的物资,或者自己出去打猎。大伙都是平民胃口,“山珍”吃多了也不消化。久而久之,大家开始思念家乡风物。有人整天无精打采,着了魔似的念叨:“大葱,大葱,俺要新鲜的大葱……”

阮晓露是全军参谋,除了行军打仗之事,其余都是她的责任范围。熟思之下,决定重启跑腿服务,把后勤事务外包给众家眷。然后张贴告示,定期将义军将士们需要的南国物品列举出来,请当地商贩输至边境,由后勤部门负责对接。

当然,在梁山上实施的“军功换物资”政策,也入乡随俗,稍微修改了一下:义军人员需要物资的,得用自己积攒的饷银购买。有军功者,可优先发布需求与挑选货物。

这其中当然颇有油水可捞。不过大家也捞得很克制:首先,后勤部门的主力是张贞娘等女性家眷,她们宅心仁厚,不肯胡乱坑人。而且当地商贩能在战火中活到现在也不容易,敢跟这些来历离奇的悍将们做生意的更是少之又少,可不能欺人太甚,把人都吓跑了不值当。

如此实行了个把月,成效显著。大家终于喝到了像样的茶酒,吃到了猪肉和汤饼。代价是,义军三千人全部钱袋见底。“维和”军饷眼看捉襟见肘,连从梁山带来的零花钱也所剩无几。原因也很简单。缓冲区没有成形的市场,买东西也没有固定价格,通常都是悬赏招标,价格多变。而缓冲区附近都被战乱摧残狠了,人口也不多,物产几乎没有,官道疏于维护,常有东北虎上路溜达——如此恶劣的商业环境,如果要商贾自愿前来贩售,那就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