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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立如今身为登州防御使,护送官船责无旁贷。他除下头盔,笑道:“姑娘,现在全船都知道你背后是张侍郎张大人,惹不得。你也悠着点儿,若让张大人也觉得你失礼太甚,那就尴尬了。”

“番人不讲礼数,比我蛮横鲁莽多了。我这是帮他们提前适应一下。”阮晓露有理有据,“张大人从来没管我,想来是默许。他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连个‘揣摩上意’都没学会?”

孙立摇头笑笑,巡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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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艘船正行在渤海深处。按照地理情状,渤海沿岸的登州,离辽金控制地都并不太远,隔海即到,又曾是重要的对外贸易口岸,是斡旋和谈的理想地点。但具体在登州的哪城哪县,却迟迟无法决定。辽金互相防备,虽然嘴上说信任大宋,但实际上也戒备得紧。斡旋地点选在哪儿都有人有意见,生怕对家在当地安插细作、设置陷阱、埋伏暗算……

礼部侍郎张叔夜大胆建议,不如干脆就在登州沿海寻一孤岛,现起行宫,扎营帐,杜绝一切提前操作的可能。

目前辽金战况如火,两国最高统治者尽皆亲临前线。辽国太后答里孛御驾滦河行宫,亲自督战,女真大皇帝阿骨打则率军驻扎在滦河对岸,离海岸线都不太远。到时双方隔着滦河下海,各派水军船只,将使团送往宋属小岛,来回交通便利,方便沟通。

辽金虽然都有水军,但其战斗力平平,比起各自的王牌骑兵部队,属于爹不疼娘不爱的兵种。就算半途意外冲突,开打起来,在水面上也打不出什么花样。而大宋水军虽然久不征战,舰船装备倒都挺先进,排起来威风十足,有那么个坐镇居中的大哥范儿。

那么问题来了,哪个小岛可以当此重任呢?

礼部侍郎张叔夜奏道:“臣有闻,蓬莱海滨七十里外的沙门岛,原是流配重犯之地。去岁,有外国商船误泊岛上,岛上犯人暴动,杀死看守,劫得船只,逃回内陆,为祸登州府城。登州府尹范池白临危不乱,迅速反应,调拨兵力,将恶徒清剿殆尽。虽有少数民众伤亡,毕竟府城不至沦陷,大部分百姓得以转危为安。范府尹因为此功,还曾受到朝廷嘉奖。

“至于沙门岛,因为以区区一岛之资源,收纳天下穷凶极恶之犯,致其多有死亡,或因人心扭曲,绝望弥漫,自相残杀,实乃大患。幸而朝廷已矫正其弊,下令废弃沙门岛,将重犯移送登州本土牢城拘押。此等惨剧,今后不会再有。

“如今沙门岛上并无居民,监牢城寨、居屋马厩等尽皆废弃,只要稍加整修,便可接待番人使团成员。更兼城高墙深,除一码头出入船只外,别无上岛路径,可保三方使团安全。”

天子准奏,令张叔夜率领宋方斡旋使先行上船登岛,输送物资,布置场地,准备斡旋和谈。

船上除了一众文官,还有随行保护的军官武将,再就是两个背景神秘的女子。大多数官员都不知其来历,只知她们出身草莽,在江湖中名望颇高,名气更是直达北国,是这次斡旋的重要中间人。

使团中夹带平民,甚至夹带平民女子,乃是大宋百年外交史上前所未有之奇观。但大家都知道,这次是和茹毛饮血的胡虏野人打交道,倘若坚守礼节,他们也未必能理解其中深意,属于媚眼做给瞎子看;不如放松一下道德标准,算是向下兼容。

反正沙门岛地处偏僻,活人罕至,这事不会传得太开。就算有人弹劾,也是弹劾张叔夜一个人,跟自己没关系。

往好了想,这种“江湖奇人受命出山参与国家大事”的情节,以前是传奇史书里才能看到的桥段,说不定能成一席佳话。

时代变了,各种刷新三观的大事层出不穷。大宋官民心中的道德准绳,也在悄悄地摇摆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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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嫂看了一会儿海景,觉得和去年大同小异。眼看孙立又巡逻过来,不想跟他照面,躲进小小的后舱里烤火。

“啧,这官升的,够神气。”

孙立是她大伯,自从当了军官,就张口国家,闭口体制,跟顾大嫂孙新这对流氓夫妻越来越玩不到一块。去年盐帮和梁山兵马大闹登州,本以为孙立会被拉下水,一起落草为寇,没想到人家不仅把自己摘了出去,而且官越升越高,顾大嫂不屑之余,也有点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