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看着都想抽她,然而她身旁那个玉琢般的男子却是一味宠着惯着。
一盘盘大菜端回后厨回锅。
最终,颜乔乔只饮了最初送上来的青梅煮酒。
她自己不吃,还不许身旁的夫君吃,饮得醉醺醺,抬手抓着他的衣袖,只许他吃米饭。
颜乔乔本意是借酒装疯,没想到空腹饮下几盏烫酒之后,竟是真的有些醉了。
呼吸里全是热腾腾的酒气,唯有殿下的清幽寒香能够提神醒脑。
她不自觉便倚到了他的身上。
他抬手揽着她的肩,由着她醉眼惺忪地倚住他的肩臂。
她的思绪变得迟缓,每说一句话,都得强迫自己过一过脑子。她道:“赵……赵玉堇!”
“嗯。”
“不许吃菜。凉了!”她骄纵道。
他无奈地微笑:“知道。”
她满意点点头,将自己的脑袋整个窝进他的怀里,双手揪住他腰侧的袍子。
殿下的胸膛,真是精瘦坚硬,令人眷恋啊。颜乔乔迷迷糊糊地想。
*
公良瑾准备结账之时,漆雕花柱后面的黑瘦掌柜终是按捺不住,凑上前来。
“赵公子。”黑瘦掌柜眼角堆出谄笑,“巧啊。”
公良瑾垂眸看了看怀中熟睡的“娇妻”,压低声线:“掌柜,巧。”
黑瘦掌柜看了看桌面上满满当当的菜肴,颇有心机地长吁短叹起来。
“我那口子也一样,败家!做爷们的,都不容易啊。”
公良瑾含蓄地笑着,让店小二给这客栈掌柜添了一副碗筷,请他自便。
满桌佳肴,不吃白不吃。
黑瘦掌柜一面风卷残云将菜肴揽到碗中,一面含混不清地道:“赵公子如此阔绰,莫非是在给西梁的冤大头做事?嗐,真羡慕你们这些文人啊,随便给那些附庸风雅的西梁贵族做一做夫子,便能日进斗金,养得起人间富贵花。不怕赵公子你笑话,我那小店,赚不到几个钱,家中婆娘随时都准备跑路了!”
落魄公子赵玉堇偷偷看了怀中娇妻一眼,声线压得更低:“西梁当真遍地黄金?”
“可不是嘛!”黑瘦掌柜挟起一块辣鸡,大嚼着道,“我要不是生得磕碜了些,我也去那个什么……头悬梁、锥刺屁股,学些酸文酸句挣钱去!”
公良瑾若有所思,矜持地微微点头。
话不能说尽,黑瘦掌柜点到即止,只等鱼儿自己上钩。
结账之时,看着公良瑾外强中干的模样,黑瘦掌柜不禁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
“阿乔,回去再睡了。”付过账,公良瑾轻声唤醒颜乔乔。
她从他怀中探出一张桃色灼灼的脸,迷迷糊糊看他一眼,然后望向桌间菜品。
“赵玉堇,”她跋扈道,“不是让你不许吃菜么!”
公良瑾无奈地回她:“我未动过,只是请客栈掌柜用了些。”
“哦。”颜乔乔醉眼迷离,望着他笑,“那便好。方才我翻来覆去地折腾,厨子必定怀恨在心,往这些菜里加料——口水、鼻水、鞋底灰、搓澡丸……”
她掰着手指,一本正经地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