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竹换上一副沉重的表情,去诊室外和老太太交代病情,景旭留在诊室里,装作抢救狗的样子拖延时间。
老太太果然被他们唬住,急的不得了:“这,这可怎么办啊……等我儿子回家了,看到狗不在肯定要问我的!他走之前狗还好好的,我去打扫了一次卫生,狗就乱吃东西生了这么重的病,以我儿子的暴脾气,肯定又要摔东西了!”
可真是个人渣。
殷九竹心中咒骂那个毒虫,嘴上安抚老太太:“那不如这样,当他问起您的时候,您就说,您带狗回自己家住了,怎么样?”
……
“东子哥,你说的那只狗呢?”
筒子楼三楼的一户民居里,一个光头男人手里灵巧地玩着一把小刀,一边在阳台寻找着:“小时候我们村杀狗,屠夫拿这么大的铁锹,往狗的脑袋上一砸,力气大的当时就能把狗脑壳砸扁!力气不够大的,狗就晃几下,四肢抽抽地还能站起来,颤颤巍巍的摇着尾巴往主人身边凑,结果主人又是一铁锹给它开瓢!若是遇到不老实的狗,提前拿绳子吊起来,几分钟就把狗吊死了,但这种吊死的狗不好吃,尿啊屎啊都往外漏,肉一股骚味……要我说,这世上最蠢的就是狗了,谁喂它吃的,它就把谁当主人,它临死前都不明白,它明明都冲主人摇尾巴了,怎么主人还要杀它呢?……哈哈哈哈!”
他的话,引起屋里其他几个男人的哄笑。
小小的一居室里,六个大男人或坐在沙发上、或坐在地上,屋里满是烟雾缭绕。音响开着,放着不知所云的音乐,他们在音乐里摇头晃脑,五人中间的茶几上,胡乱摆放着一些装在小袋子里的白色粉末和带着呼吸面罩的金属瓶。
被称为“东子哥”的人,正是这间房子的主人,郭铁东。
他三十多岁,多年不工作,一直这么游手好闲,是街坊邻居里有名的混子。去年,他骑摩托车去跑山时认识了一帮狐朋狗友,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尝试了一种“提神”的玩意儿……
“艹,我让你丫来我家里,你还真惦记着吃我的狗啊?”郭铁东踹了光头男人一脚,“我妈说,她把狗带走了,你丫想吃狗肉滚去别处吃去!”
光头男人被踹了一脚,干脆顺势躺在地上,伸手摸过茶几旁边的金属瓶,对着呼吸面罩狠狠吸了几口。这些金属瓶里装的都是笑-气,只需几口,那种战栗的爽感就从脚底升了起来,爽的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要我说,还是东子哥幸福。”沙发上的黄毛说,“老婆不如老妈,老婆会跑,老妈可不会跑!我老婆踹了我之后,跟一个土老板跑了,艹,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还是东子哥好,你妈不光给你打扫卫生,退休金还全拿给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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