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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2 章 全对上了!!(含加更)(1 / 2)

皇宫。

忽然一下得了这么个法子,萧徽当真是兴奋得不得了。

而在禁足期间,突然见到萧徽的景泰帝:“……”

他好不容易,让人算出了个时间,禁足时间不长不短,又能赶在除夕之前解禁。

结果这混账家伙,竟然这般明目张胆地往外跑。

还往他眼皮子底下跑!

这下,他想装看不见都不成。

景泰帝几乎都能想到,今日萧徽进宫的消息一传出去,明日他桌案上,就要多一摞御史台参人的奏折。

他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脸又黑又臭:“萧大人可还记得,自己仍在禁足中?”

萧徽哪里会在乎这些?

他脑子里全都是跟银针一样的东西,或者一剂药方煮出来一锅放在城门口,那些隐匿于人群中的国之蛆虫,便只能如搁浅的鱼,赤条条地摊在泥地上,曝晒在烈阳下。

他心情颇好,满脸神秘地说:“皇上若听了我这个消息,怕是就不这么想了。”

景泰帝:?

萧徽:“这绝对是不逊于千里眼的大宝贝。”

景泰帝惊讶:“什么?”

萧徽心满意足。

嘿嘿。

他就说吧!

他的不讲理,还能被人逮住细处深究。

他小徒弟的不讲理,那是真的不讲理!

萧徽得意地把狄昭昭说的那一套,都拿出来给景泰帝听。

相比狄昭昭单纯直白,小脸期待地眼巴巴问“有没有啊”这种话。

经验丰富的萧徽,已经十分灵活地开始给景泰帝描绘美好的未来了——俗称画大饼。

他口才好,还文采斐然,即使许多人都因他的行事作风骂他混账,但不能否认,这厮当年也是状元郎。

景泰帝听得头皮都微微发麻,胸膛中仿佛有激流在回荡。

关注过狄昭昭的景泰帝,和许多长辈都想的差不多。

期待着小孩日后长大,能出落成雍朝的良才美玉,成为国之栋梁。

景泰帝甚至已经想好,日后要如何发挥小孩这种才能了。

于百姓,当得青天朗日之世道。若有一位清正判官巍然屹立,百姓定会信社稷,信朝廷,信这朗朗乾坤。

于朝廷,亦能震慑佞臣,牵制各方,以稳国之根基,成为擎天之栋梁。

亦能成就一番君臣佳话。

但是此刻,居然又忽然冒出来这种全新的良策!

眼瞧着景泰帝神情不对,感觉好像一不小心忽悠过头了。

萧徽语势一收,难得“良心发现”地结束画大饼,回归实情:“就是此物吧,还没制作出来,需要皇上您……”

景泰帝:“……”

他心中咯噔一声,澎湃的情绪戛然而止,好像下楼梯忽然踩了个空,心里嗖得空落落了一下。

哪有人上表陈情,说得如此慷

慨激昂,结果话锋一转,竟然只是畅想?

只有萧放之这个混不吝的家伙胆敢如此了!

他强忍住拿手边折子砸过去的冲动,问:“也就是说,你说的这东西,目前只是空想?连头绪也无?”

这话萧徽就不爱听了,他满脸不赞成道:“怎么能是空想?您难道不觉得有道理吗?”

这话一说,仔细想想,尽管只是想法,但还真没法反驳。

虽然听起来天方夜谭,但是逻辑是非常连贯且合理的!

从变红的绿豆汤,到银簪试毒,再到景泰帝也关注过的琉璃制作……最后到世界上有没有一种东西,能和乌香中的原材料,或者主料罂粟发生类似的反应?

定然是有的。

景泰帝召来的太医都说,万物相生相克,乌香能使人体起这般强烈的反应,还能上瘾,想要与一物有类似反应,多半也并非不行。

看得见、想得通、似乎真实到未来都在眼前活灵活现地上演……却摸不着,用不到。

这感觉似曾相识到可怕。

上一个千里眼的饼还没吃到。

又来一个清治乌香的大饼。

偏偏这饼画得诱人极了,不论是有识人之明、用人之才,以助收复北燕五城;还是从他起,雍朝根除乌香这一祸患,都是能名留青史的功绩!

若能成,谁不赞他一句福泽后世,当为千古名君?

即使千百年后,再论起数位帝王,何忧他无一席之地?

就是如此飘香十里、勾得人垂涎欲滴!

偏偏……

这狄家父子……

见景泰帝一脸难言,萧徽心里打鼓,是不是他讨要的人力物力太多了?

萧徽干脆话头一转,夸起了他的小徒弟。

他爹都弄了个伯爵之位,总不能到他家昭哥儿这里,就什么都没有了吧?

虽然不是武将这边的,年纪又太小,但是弄几个京城的大宅子也是不错的。

要是能在颖悟伯府旁边,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景泰帝一眼看穿他的想法:“颖悟伯府旁边,不就与你所住之地,在一条街上?”

萧徽顿时脸一苦,哭诉起自己为国尽忠一辈子,如今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孤苦伶仃的孤家寡人,不过是想要唯一的小弟子能住得近些……

一点不带要面子的。

明明身为朝中大员,愣是说得自己比天桥下流浪的汉子都可怜,就好像吃了上顿没下顿一样凄惨。

景泰帝手边的奏折,终究还是没留住。

啪地一下砸出去。

***

梁公公给端来茶点,贴心安抚道:“皇上消消气,您何必与萧大人置气?萧大人性子洒脱,浑然无事,您气坏了身子可不划算。”

“儿时朕怎没看出他是这副面皮?”

梁公公默然。

总归是儿时还在萧府住着,没这般硬气自在?

他只

笑着用手法给景泰帝背后舒缓顺气:“您上次不还夸萧大人行事犀利,不畏世俗与强权,是能做实事的社稷之臣吗?”()

连梁公公都在心里补了一句,就是气人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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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提他。”

景泰帝对此案,也是有所耳闻,派人询问了些情况,即使有心理准备,不免也感到咋舌:

“你说,类似的案子不少,吸食乌香出事的人也不罕见,为何此前就无一人提出这种想法?”

“竟被一个小儿想出来了。”

梁才恰到好处地恭维了一句:“这也不正说明皇上您有识人之明吗?”

景泰帝笑骂了两句。

吃过茶点,他的目光虚虚地落在萧徽方才站的地方,忽然道:“今年宫宴,皇后已经开始筹备?”

“回皇上的话,筹备着,与往年一样,预备在泰和宫办。”梁才躬身应道。

景泰帝道:“既如此,与皇后交代一声,莫忘了颖悟伯一家,这可是为咱们雍朝省下至少三成战马的功臣。”

听到颖悟伯一家,梁公公心中了然。

狄昭昭怕是被皇上记在心上了。

前有放大之用的冰镜,后有查验吸食乌香之法,亦有勘破案件,洞悉真相之能,皇上这是又起爱才之心了。

***

狄昭昭还不知道,他突然冒出来的奇异想法,为祖父解决了一大困扰,这会儿还在担心呢,忧心忡忡地想师父会不会被骂。

他坐在门槛上,小手托着下巴,无心看书,看着门口,忧愁地叹了一小口气。

“唉~”

“师父真是让人操心啊。”

相比之下,他就乖多了。

从来不让人烦恼忧心!

殊不知稽查寺的官员,这会儿忙得脚不沾地,慌乱得好像被一铲子铲掉老窝的蚂蚁。

在六部五寺二十四衙门中,稽查寺是资历最浅,却极其强势的部门。

从先皇时期才设立的部门,就为了打击日益风靡的乌香。

上至朝中官员,下至平民百姓,但凡与乌香沾边,都在稽查寺的管辖范围之内。

官员若乌香成瘾,被稽查寺揪出来,不仅革除官职与功名,还终身不得再入仕。

若以官员之权利,行扩散贩卖乌香之事,便是牵连两族之重罪。

百姓若被发现吸食乌香、坑害他人,或贩卖乌香,轻则看押管束,重则打入牢中。

当书生坠楼案发生起,稽查寺就盯上了这起乌香案。

明年就是考绩小年,年底的业绩,有一个就是一个。

在狄昭昭安心寻线索查案时。

便不断有稽查寺的官员前来,询问此案何时能结?为何还不定罪,如此清晰明了的案子,拖延着迟迟不结,莫不是有意掩护背后的乌香链。

某些人在稽查寺待久了,官威都大了,扣帽子是一把好手。

狄松实起初不为所动,当听到这话都不禁怒了,

() 一拍桌子,沉声道:“若想要我结案,那你们稽查寺就先找出奚诚乌香从何处购买,何人所贩!”

“你们稽查寺有本事确凿死者吸食乌香的证据,我当场给你们定案!”

狄松实一怒,当真让稽查寺的人有些发憷。

稽查寺的官员双手空空而归,气都还没顺呢,通过各方消息,得知了萧徽进宫提及的事,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正直的官员自然无妨,甚至欢喜能有此物以助他们办差。

而某些人,却心慌地赶忙找人连夜商议,又写了密信,叫人快马送去通知一直送着孝敬的地方官员。

甚至有些心慌地盘算着最近这段时间抓的人,要是此物真的制作出来,皇上过问此事,又该如何应对?

若消息传扬出去,曾经被捉拿来顶罪的人,又会不会愤而上京城揭发检举?

萧徽特地没避开耳目,大摇大摆地进宫,也有此意。

不管能不能成,先把消息宣扬出去!

他小徒弟提出的“查验吸食乌香之法”,绝对不仅是查验乌香而已。

许多在背地里以此谋利的官员,会不会害怕查到手下人,最后牵扯出自己?还有些收受贿赂包庇的官员,又要谨慎思量,这点钱财,值不值得拿自己的前途冒险?

冬日暖阳中。

安静的京城表面静如平湖,平静的湖面下,却涌动着惊涛般的暗流。

不知多少官员火急火燎地忙碌起来,暗骂萧徽狄昭昭这对师徒,师徒一脉,剑出偏锋,坑人不讲道理!!

唯有狄昭昭还在托腮忧愁。

没等到师父回家的小孩,小小地叹息着:“怎么大人都这么不听话?还是我最乖了。”

很乖的小孩。

躺在小床上,给自己盖好被子,闭上眼睛许愿:“我这么乖,是不是该奖励我一朵……”

差点秃噜嘴说成一朵小红花,狄昭昭忽然睁眼坐起来,哒哒哒跑到他的小宝箱前,翻出他的小红花印章。

美滋滋地给自己小手上盖了一个。

躺下来的小孩,看着自己左手手背上颜色鲜艳的小红花,高兴得眼睛笑成月牙。

又闭上眼睛,重新许愿:“是不是该奖励我一个灿烂明媚的大晴天呢?”

“呼~~”

没一会儿,小床上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天。

照例想赖床的小孩,睁眼发现屋外好像亮堂堂的。

小孩惊喜的睁大眼,欢呼:“真的出太阳啦!!”

都顾不得赖床。

掀开他的小被子,套上鞋子,就哒哒哒地往门口跑。

“哇——”

狄昭昭小脸欣喜。

然后被一下提溜起来。

“呀!”狄昭昭惊呼一声,下意识蹬了蹬腿。

狄先裕臭着脸:“大冬天的,衣服也不穿,袜子也不穿,就往门口跑!”

狄昭昭缩缩脖子,小声:

“今天出太阳了,也不冷嘛。”

咸鱼瞅他一眼:“那以后出太阳的天气,你都早早起来,不在被窝里赖床,可好?”

狄昭昭震声:“那可不行!”

在爹爹注视下。

小孩心虚地低头,小声道:“好嘛,是我不对。”

才刚刚被狄先裕用被褥裹起来,暖意上来,小孩就“啊咻——”一声,小脑袋用力一点,打了个喷嚏。

狄昭昭顿时更心虚了。

他有点不确定的小眼神看狄先裕,小声问:“我要是说,是有人骂我,所以我才打喷嚏的,爹爹你会信吗?”

“呵。”狄先裕笑一声,瞅他:“你说我会信吗?”

被用被子裹成一个圆球,动弹不得的小昭昭,小声祈求:“那爹爹不告诉娘好不好?”

狄先裕一边给小孩安排穿衣服,洗漱,一边感受着小孩挨挨蹭蹭地黏糊撒娇,满耳朵都是软乎的“好不好~好不好?”

他好笑地问:“你就这么怕你娘,不怕我?”

狄昭昭小手抓着衣服,又小脸皱巴道:“我不想喝姜汤啊。”

闻言,狄先裕拍拍胸脯:“你放心,这种小事,我肯定……”

狄昭昭一听,就兴奋得红了脸,眼眸亮晶晶地看爹爹。

然后就听到爹爹毫不犹豫的说,“……我肯定是向着你娘啦!”

狄昭昭小脸一下垮下来,不情不愿拉长了小嗓儿:“啊——”

“你还好意思啊?”狄先裕拿出种种吓人的苦药,还有感染风寒难受的例子来说事。

小孩换好了衣服,牵着爹爹的手往外走。

昨天还自信满满,说自己很乖巧的小孩。

今早就被爹娘训,皱巴着小脸喝姜汤。

姜很浓的那种!

小脸苦得不行,辣得小舌头都一吐一吐的。

顾筠摸着他的额头,心中担忧,素指点着他的小脑门:“看你还敢不敢了?”

狄昭昭乖巧认错:“不敢了。”

他乖乖地昂着小脑袋,让娘摸他额头。

乌溜溜的眼睛倒映着担心的娘亲,稚嫩的嗓音软声安慰:“娘,你别担心,我身体可好了。”

他小手捧着喝空了的汤碗,高举给顾筠看,“娘你看,我把姜汤都喝光了!”

小孩其实已经不那么苦了,但还是苦着小脸告状:“超辣的!”

顾筠见他吃了教训,还有这副精神头十足的小模样,心微微落了地:“那给你上一碟蜜枣,如何?”

“好呀!”狄昭昭声音一下清脆了,小脸都瞬间亮了。

狄昭昭小手捧着蜜枣碟,还在桌下偷偷快乐地晃悠小脚,幸福得眯起眼。

然后就听狄先裕问:“知道今天要去看成绩,心情还这么好,看来你考得不错?”

狄昭昭吃惊:“去干什么?”

狄先裕看他:“静思学堂今日毕堂,发放考卷,公布成绩,你忘了?那你今

儿一早高兴个什么?”

狄昭昭确实忘了!!

他本就没把这个事放在心上。

考完就扔在脑后了。

小孩挠挠头:“可我今天有事诶,可以不去吗?”

说到底,胸口前的划痕,也只是一个推测。并没有铁证可以说明,当时真的有个凶手在场,且死者是被谋害的。

现阶段,和乌香只能算是并存的两条可疑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