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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1 章 死梦(1 / 2)

菲尼克斯说:“你也就算了,外人不知道秦杏游就在津城,你就是动了手,也没人想到动手的是本该在千里之外的你,到时候庆乐班趁机将月梢带走,脚程要是慢了,90%的概率要被易家迁怒。”

露娜忍不住问金发的伙伴:“你是不是想说,权贵总是很喜欢迁怒,因为对他们来说,只要不是踢到铁板,伤害他人是一件不需要成本也不用付出代价的事情?”

菲尼克斯斜她一眼:“这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

露娜呵呵一笑:“你也不是什么乖孩子,菲尔。”

知惠道:“我晚上去摸地形,查询合适的射击点。”

秦追道:“我要去格里沙那边帮人看病了,同时在线的人太多,我的负担有点重,不利于全神贯注照顾病人,你们先下线吧。”

露娜吐了吐舌头,走了,知惠也下线得干脆。

菲尼克斯不放心地叮嘱:“和知惠把地形路线都摸清,出手后不管人死没死,你要立刻逃。”

秦追好笑道:“是是是,菲尔妈咪,我一定小心,不让自己栽坑里。”

菲尼克斯哼一声:“叫我是妈咪,叫格里沙就是哥哥,对吧?”

他带着气提起网球拍,打开书房大门的那一瞬下线,让秦追莫名其妙,这人是怎么了?

去帮格里沙给老寒腿的达瓦里氏拔罐时,秦追吐槽这事:“菲尔生气的点好奇怪,他不介意我喊妈,但介意我喊你哥!”

格里沙熊脸微微发红,等治疗结束,才走到屋外,迎着西伯利亚零下35度的寒风深呼吸:“寅寅,之前我就想说了,哥哥在俄国这里,是要很亲密才能叫的称呼。”

秦追正在通感,跟格里沙这么一冻,默默爬到暖炕上,把小被子盖身上:“比如呢?”

格里沙低头搓着自己的左手大拇指,银发垂在脸侧,脸还是红的:“我知道关羽和张飞叫刘备大哥,你们中国的男人叫哥哥时表达的是纯粹的兄弟情对吧?但在俄国,哥哥有情哥哥的意思。”

秦追回想了一下自己叫过格里沙多少次哥哥,陷入沉默,也就是说,他无意中调戏过格里沙很多次吗?

可他不是有心的啊,格里沙不仅高,还很壮实,极寒天气容易积累脂肪,让这孩子有点点脂包肌(但没有小肚子),而且小熊总是很可靠,所以他才会开玩笑似的叫哥哥啊。

格里沙并不冷,还是走到背风的角落裹紧衣物:“知惠是朝鲜人,她叫你欧巴的含义就是单纯的叫哥哥,但我是俄国人,听你叫哥哥的时候,我会有点不好意思,但我知道你是在逗我,所以我不会误会。”

“我知道你从没把我当哥哥,而是把我当做需要照顾的弟弟,菲尔也知道这点,但大家都是弟弟,你却叫我哥哥,那不就只剩他和罗恩是弟弟了?”

小熊站在自己的立场一番分析有理有据,秦追想了想,认为小熊很有道理。

他郑重地说道:“我懂了,谢谢你,格里沙,以后我会注意这

个问题的。”()

格里沙开心:“能帮到你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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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追道:“如果叫哥哥会让你不适,我以后还是叫你蓝莓派和格鲁什卡吧。”

格里沙想说他没有不适,又觉得让寅寅叫自己哥哥太没边界感,翡翠眼珠缓缓转动,软绵绵说道:“调侃的时候可以叫蓝莓派,但格鲁什卡的话,你可以在我做了值得称赞的事情时这么叫。”

秦追还想回一句好,喉咙一阵发痒,转头咳了几声。

格里沙通过通感分享了痒意,忍不住也咳了两声,他对秦追道:“张嘴。”

秦追乖巧地仰头:“啊——”

格里沙看了看:“咽喉有点水肿,炎症,你生病了?”

秦追挠头:“没有啊,我最近状态很好,没有生病时会有的体虚畏寒,精神很足,可能是睡炕搞得火气有点大,多喝些水就没事了。”

他和格里沙结束通感,捂住喉咙又闷咳几声,去找热水喝了两口,想起自己的年纪,有些恍惚,在菲尔之后,他也开始长大了吗?

前世变声发育是断腿时的事,那时的他极为痛苦,身处人生的重要节点,留下的创伤直到转世才痊愈。

秦追站在灶边,低头看烧热水的锅,水面映着不清晰的自己,波纹让他的五官散开,如同遥远的前世。

长大也不是坏事,因为大人能在夜晚独自出门。

秦追抱枪坐在巷口,枪是刘天峰给的,德械,目前全东北德械最多的就是他们家。

怀中装满热水的玻璃瓶子是秦追唯一的温暖来源,北方呼啸在古老的城中,携带一丝海洋的咸味,不远处躺着昏迷的老乞丐。

待更夫敲着梆子,悠长念着“小心火烛”走过,秦追起身,将热水瓶同一块大洋放在老乞丐怀里,这或许能成为老乞丐明日的三寸活路。

老乞丐没能看清的好心人却遁入夜色,如灵巧的猫翻过墙壁,越过屋脊,即使踩在极狭窄的地方也能轻快奔跑。

享了把民国时代的跑酷瘾,秦追抵达预定狙击点。

这是津城的一处码头,河水再寒凉,也有女子穿得轻薄,在帘缦之后唱着咿咿呀呀的曲调,甜妙声嗓与浓郁香粉结合出这个时代的性感,让男人们目不转睛。

知惠扮作一个小乞丐,端着碗缩在角落,明明坐得低,却以高高在上的旁观者视角睨着来往人群,嘴里叼着个凉透的玉米面饼,吃着噶嗓子。

知惠说:“到射击点了吗?黄自谙买了御香楼的票,看完戏有九成几率来河边吃船上花酒。”

秦追在一处屋檐的阴影处蹲下:“到了。”

知惠拍拍屁股,小跑着离开,她伪装时格外认真,一身酸臭,路人见了她纷纷避让,捂着口鼻心里骂着“哪来的叫花子!”

秦追却带着笑意,哼起霸王别姬里的唱段,这也是月梢成名的唱段,这段时日,月梢总被拉去易家,如杜鹃泣血般一遍又一遍地做没奈何的虞姬。

到了此刻,南方的名伶也在阴影处唱

() 这悲情之曲,曲中有杀意。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

黄自谙迈着醉步,被属下搀扶着下了汽车,周遭卫队环绕,真是好一个贪生怕死的狗东西。

秦追的枪口对得很稳,菲尼克斯不知何时上线,为他调整准星:“打这,你们现在的距离是40米,角度不好,不打头的话,他死不了。”

“自古常言不欺我,富贵穷通一霎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秦追唱着,嘴角勾起,他知道他已成功瞄准了黄自谙的要害。

那黄自谙还在做他的富贵大梦,便是黄家军败落,他也还能做几十年的有钱人,但今日,他的一切美梦都将化为乌有。

他用京剧腔调的念着:“善恶到头终有报,且看虞姬令你脑洞大开,好梦化死梦,去阎罗跟前跪罢!”

那纤长手指扣住扳机,往下一压,便是火光绽开,轻微后坐力冲得秦追肩部微微一震。

子弹脱离了枪管,穿破寒冷空气,熙攘人群,在一位面带忧愁的妓|女仰头吐出一口白雾时,那白雾恰好也被子弹钻出条隧道,旋转着拧进了黄自谙的太阳穴。

此时,枪声才终于传进所有人的耳中。

护卫扶住瘫软着倒下的黄自谙,惊呼:“黄少爷!”

又有从花船中迎出来的老鸨,才靠近黄自谙,没来得及谄媚,就被溅了一脸脑浆人血,当即花容失色,吓得惊叫起来。

码头处的女人们不断发出尖叫,秦追心中对遭了惊吓的女士们道歉,持枪转身,在砖瓦上奔跑几步,纵身一跃,便跳到另一处屋上。

一片喧嚣中,菲尼克斯凑在秦追耳边笑道:“真是好枪法,看来我们两个联手,不比露娜和知惠联手差。”

秦追糗他:“别得意,知惠的动态视力比你强多了,你就是对风向敏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