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元华跟顾家人下馆子吃香喝辣, 远在千里之外的顾戎却在喝凉水啃干馒头。
他原本买的卧票,不过才上车就发现自己的铺位被一位带孩子的老大娘给占了。
顾戎没吭声,背着包扭头出去, 准备去车厢连接处凑合过这十几个小时的路程。
“同志, 你这是复员回家了?胳膊断了?”
车厢连接处也同样人挤人, 顾戎护着受伤的胳膊寻了个靠车门的位置站定,打开书包掏出从食堂打包的大馒头开啃。
旁边蹲着个吞云吐雾的大哥,扫他一眼, 往旁边挤了挤,给他多腾出点地方出来,无聊地跟他搭话。
大哥看他一身军装,却抱着个冷馒头跟他们挤, 连个坐票都没买上,便以为他没钱舍不得花,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怜惜。
这年头哪里都不如部队上安生, 他这是丢了铁饭碗哪。
“没,回家探亲。”
顾戎没有交浅言深的习惯,言简意赅地答一句,继续啃馒头充饥。
大哥见他不咸不淡的, 也没了跟他硬聊的兴致, 转头捏着烟屁股,珍惜地慢慢抽着。
火车逛起逛起作响,冷风从车门缝隙处灌入,吹散驳杂的气味,倒是不难捱。
顾戎解决掉一个馒头,单手拧开水壶盖子喝口水送送,目光透过车门玻璃, 眺望车外一望无际的田野。
旱情严重,冬小麦长势明显不如老家那头。
这一比较就看出来了,打水井是真的起了大作用,他媳妇功劳很大。
嗯,吨位也很大。
思路一下跑偏,顾戎低头看看胸前吊着的白纱布,脑海里想起那天奇妙的英雄救美场面,嘴角不自觉翘起。
回头可不能叫媳妇再压着他了,他得在上头。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见一声高亢的怒喊:
“谁特么摸我屁股呢?臭流氓!”
前头一抱包袱的胖大嫂捂着后门蓦地出声嚷嚷,视线警觉又愤怒地朝周围男同志身上扫射。
其他女同志们立马警觉,同仇敌忾地搜寻猥亵的家伙。
男同志们无辜地摇头摆手,表示绝对不是自己干的。
顾戎大步上前,猛地攥住一小姑娘的手,疼得她哎哟一声惨叫出来:
“救命!快松手,好痛!”
不等周围人求情,顾戎冷着脸呵斥:
“把你刚才偷窃的东西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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