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涂曜暗暗用力,将楚稚下巴捏得越来越紧:“这不可能……你是楚国唯一的皇子,宝华又那么……那么千娇百媚,这怎么可能……”
楚稚如今贵为一国之君,当时也是楚国仅有的皇子。
雍楚的婚约怎可儿戏?堂堂皇子,又怎会扮成公主来雍……
这太匪夷所思了。
楚稚自然不能提他在另一个世界曾经是演员,只轻声反问道:“陛下经过这些调查,看到松子草,看到小枸……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吗?”
怀疑……
涂曜眼神定定落在楚稚身上。
看到松子草的瞬间,他的确闪过一丝怀疑宝华是男子的念头,但这只是一闪而过,他下意识觉得楚国就算想要拿捏自己,俘获自己的心,也定然会将此事交给女子。
楚国不会如此大胆,更不会如此不顾体面。
可他万万没想到……如今不止是男子代嫁,还是皇子代嫁?
涂曜泛红的眸子不敢置信的看向楚稚,一寸一寸的划过他的脸颊。
楚稚已恢复了从容,将深藏在心底的一切和盘托出:“陛下既然调查了楚国,应当也知晓,那时我母妃失宠,楚王的宠姬想要害我性命,楚国国内既然不安稳,我便想逃去国外,那时宝华因病去世,我便和心腹商议,代宝华出嫁,既能保住和雍国的婚约,也是庇护和逃亡。”
涂曜目光微顿。
他的确已查出了楚王生母失宠,也晓得宝华来楚时,楚稚一直深居不出……
涂曜何等细密,前前后后一联想,已经还原出了事情的所有经过。
怪不得他百思不得其解。
怪不得他总觉得自己在真相旁边绕弯,却总是隔了这么一层。
原来真相是如此离奇,如此可笑。
涂曜闭上双眸,只觉得身上阵阵发冷,手腕也在发颤。
那时的自己不苟言笑,不轻易动情,可偏偏,宝华那样明朗纯澈,猝不及防闯入他的心扉。
他把所有的热烈都尽数奉上,觉得只有这样才配得上宝华坦率而毫不设防的模样。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一开始就全都是错的,全都是骗他的。
他来之前安慰自己了许久许久,他可以接受身不由己的身份欺骗,哪怕宝华只是个婢女,自己也不会有任何二话,可万万没想到,他的宝华还的确身份贵重,只是……根本不是女子。
涂曜面色恍惚,喃喃道:“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楚稚想过涂曜的反应,或愤怒,或悲伤,甚至毫不介意地将他拥入怀中。
但是从未想过他会选择不相信。
楚稚心头酸涩。
既然这么不愿相信,那自然更是毫无期待。
可他还是微微一笑,把想说的话接着说了下去:“陛下为何还不相信呢?我不仅记得陛下说的那些话,还记得陛下送我的九尾狐发簪,记得陛下很怕痒,说要把一生的软肋都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