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便听得脚踏处有些轻微的响动,一个毛绒绒的身影便跃了上来。
脸颊被柔软的绒毛拂过,苏妧妧顿觉心情好了许多,不由得往那一团毛绒绒上靠了靠,喃喃唤它名字:“初九。”
初九软软“喵”了一声算作应答,便在苏妧妧脖颈边卧了下来,小手一揣,不挪窝了。
苏妧妧有些惊奇,不由得从薄被中伸出手来摸了摸它。
初九平日虽黏她黏得紧,可夜里从来不上她的床.榻。
偶尔她兴起,非要将初九压在怀里陪她一起睡,初九便任由她抱着,可每每早上醒来,便会怀中空空,胖橘又如往常一般在她榻下的脚踏处睡得四仰八叉。
平日里半夜都要溜下榻睡脚踏的小猫咪,今天居然主动卧在了她枕边。
或许……是初九能感觉到她情绪间的难受?
这般想着,苏妧妧不由得心中一暖,将头往初九那边又靠了靠,轻声道:“初九,你觉得余家表哥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吗?”
女子嗓音轻柔,在昏暗的房内被镀上一层朦胧的月光,带着丝丝缕缕的忧愁。
房内静悄悄的,小猫咪并没有回应。
苏妧妧不由得有些好笑,觉得自个儿当真是傻了,初九能知道些什么,她却还认认真真的问起这只成天吃吃睡睡的猫儿来。
苏妧妧微叹一口气,也不指望初九能回应些什么,语气不知不觉带了许多任性:“初九,我不想嫁他。”
一句话出口,仿佛心中都松快许多。
苏妧妧仰头蹭了蹭初九柔软的皮毛,闭上眼,渐渐睡去。
小猫咪也闭了眼,执着地守在她身侧。
数十里外。
信州城三月前被淮侯收入囊中,城中百姓生活照旧如常。
暮色已深,郡守府内却灯火通明。
主屋内,须发皆白的老大夫施了最后一针,拈了拈胡须,忧愁地吸了一口气。
约摸到了时辰,老大夫便收了银针,低声嘱咐了一直守在床榻边的亲兵几句,便道了告辞,只等下回施针时再来。
那亲兵眉毛都要拧在一起了,明知得不到确切的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道:“陈大夫,君侯究竟何时才能醒来?”
陈大夫行医数十年,治愈的伤患无数,却从未碰到像淮侯这样棘手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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