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初还能跑,后来鞋底垒了好几层黄泥胶,重得往下掼,虞晚章连走也走不动了。
风雨势渐大,豆大的雨打在身上,脆疼脆疼,渐渐地,穿了薄短袖的晚章也禁不住风吹雨打,身子冷得发抖。
为了保存力气,她只能慢慢走。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她见到一座破败的屋子,黑乎乎的镜子偶尔闪过几道灯光。
她运气还不错,应珈楼十有八九还在里面,就是她还不确定那个中年人是否也在。
虞晚章停在几米远的距离,一时间没有动作。
她在算那些沙弥来这大概需要多久时间,刚才她来找应珈楼的时候没让喜儿一起来,她手机没带,就让喜儿去报警。
钝痛的闷哼声穿过厚重的雨幕,传到她耳里还是清晰明了。
她心里了然。
现在鞋子沾满黄泥,已经是累赘,虞晚章索性脱下来,用尽力气扔过去,黑乎乎的镜子碎了一地。
过不了多久,摇摇晃晃的破屋子从里头打开了门。
出来的是那个男人,他的帽子已经不在,不太像一般中年人,留着刚剃的刺头,眼神里是被追到绝路的狠戾。
雨水从额头划过猩红眼角。
他手里拿着的是明晃晃的弯刀。
“我以为是应乾来了,原来是你这个小娃娃。”声音粗粝难听。
应乾?怎么会是应乾?
虞晚章并不知晓其中的曲直故事,她擦掉糊住眼睛的雨水。
“既然你要找的人是应乾,你为什么要抓我朋友?”
以前因为虞建东,虞晚章没少应付过地痞流氓,面对这种情况她算是有经验,她一个女孩子怎么也打不过穷凶恶极的中年男人。
所以能做的无非就是一个字——拖。
中年男人没想到她这么镇定,眯着眼眼看着被雨雾浇透的人,也赫然想起了之前几番机缘。
既然他今天做了这种事,也没想着能安全逃脱,只要能让应乾付出点代价,他也不在乎什么。
“谁让应乾一点漏洞也没有,我跟了他一个多月,才发现这么点疏漏。”
苏方民那天跟着应乾到灵谷寺,见到应乾对这个小孩子亲切有加,应该是他亲近之人,按照他年纪,也许是私生子也不一定。
应乾每天都有保镖跟着,24小时跟个铁桶似的,他一点机会也没有,于是从那之后,他就把心思放在应珈楼身上,观察他生活轨迹,寻找合适机会。
今天算是老天开了眼。
虞晚章举起手,示意自己什么东西也没有,她稍微往前走了走,走到屋檐下,好歹遮挡了一部分暴雨。
她想看看应珈楼的情况,可惜里头被破门挡着,她什么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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