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岁数比陈云州大了一倍不止,如今却在陈云州面前伏低做小,姿态摆得极低,让所有人都倍感意外。
陈云州也震惊于穆百晴这变脸的速度。
这人可真是个人才,前一刻还在对他喊打喊嘛,一瞧形势不对立马改口认错,真是能屈能伸。
虽不喜这人的做派,但陈云州也不想将这事闹大。
别看他现在态度强硬,但实际上他心里很没底。没有原主的记忆,终归是个隐患,跟人对峙都因为什么都不清楚而底气不足。
所以他也怕闹到京城会牵扯出原主别的什么他不知道的人和事,还是见穆百晴萌生了退意,陈云州直接顺水推舟将皮球踢回给了杨柏川。
“此乃庆川事务,一切烦请杨大人定夺。”
既没表现出他的心虚退让,又表现了他对一直维护他的杨柏川的尊重。
杨柏川听到这话眉头果然舒展了很多。
显然,他也不想跟穆家彻底撕破脸。
“穆百晴,今日之事,皆是由你所起。本应严惩不贷,但本官见你也是被奸人蒙蔽,如今已知晓了错误,诚心悔过,便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穆百晴,望你谨记今日之教训,以后行事三思而后行, 切莫再如此冲动行事。”
穆百晴眼眶湿润,撩起衣摆,跪在地上,郑重磕头:“多谢杨大人提点,多谢陈大人宽宥,学生谨记。”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将呆滞的裘荣推了出来:“杨大人,学生都是被这家伙蛊惑的。如今学生就将这污蔑陈大人的罪魁祸首交给大人,任凭知府衙门处置。”
裘荣意识到自己被推出来做了替罪羔羊,连忙疾呼:“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绝没有撒谎,小的说的都是真的,这个陈云州就是假的,他不是状元郎……”
对于他撕心裂肺的喊叫,没人当一回事。
毕竟吏部尚书家的千金和翰林院一个杂役之间的话,大家会信谁的,不用说都知道。
大家都觉得他这是冥顽不灵,垂死挣扎,知道自己要完了,还不忘攀咬陈云州。
杨柏川厌恶地看着他,下令:“来人,将这胆敢诬陷陈大人的恶仆押回衙门。”
守在门口的衙役立即上前将脸色灰白的裘荣拖了出去。
穆百晴看到这一幕,额头直冒冷汗。他生怕陈云州突然改变主意,追究他,连忙拱手告辞。
他这一走,凑热闹的人还不肯离开,八卦的眼神滴溜溜地在陈云州和虞书慧身上打转,显然是想看陈云州与这位不远千里来的尚书千金之间的爱恨情仇。
杨柏川看到这一幕,拉下脸:“怎么,你们很闲?想去知府衙门坐坐?”
掌柜也反应过来,赶紧赔笑将这些人都请走了,然后又进门跪下给杨柏川认错:“杨大人,都是小人的不是,是小人没拦住穆秀才,请大人责罚。”
“行了,不要在这碍着我们说话。”杨柏川懒得跟一个谁都不敢得罪的掌柜计较,摆了摆手。
掌柜的松了口气,出门吩咐伙计:“一会儿将杨大人他们这包间里的账都免了。以后杨大人、陈大人他们再到咱们酒楼吃饭,一律免费。对了,包间里很多菜都凉了,照着杨大人他们点的,重新上热的,动作要快。”
掌柜倒是机灵贴心,可经过这么一出闹剧,大家都没了吃饭喝酒的心思,尤其是看陈云州和虞书慧两人之间明显还有猫腻,大家也不便久留。
杨柏川站起来拍了拍陈云州的肩膀说:“抱歉,今日说好给云州老弟送行的闹成这样。改日为兄再请你,今天衙门还有些事,我们就先行一步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