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砂砾被风卷着撞向戈壁与城墙,声音诡谲,时隐时现,像是有狼在嘶吼,吓人得很。
萧楚流打开心扉,和小师妹说了许多自己以前的事情。
虽然六岁的他记性不是很全,但时光总会替他补全那些美好的记忆。
有他在街头胡闹、被管家追着喊小祖宗的时候;有过于调皮、被爹爹罚跪祠堂抄家法的时候;有缠着娘亲让她一遍遍讲关于月灵草故事的时候……
那是他被爱的时光,那是他永远失去的世界。
他说着说着,阖眼睡着了,嘴角还挂着恬静微笑。
柳若烟看着他俊朗侧颜许久,幽幽叹口气,小声道:“对不起啊大师兄。”
不该将你写得这么惨的。
帮他盖好被子,她猫着步子出了门。
仰望沙漠中巨大无比的圆月,她慢慢回到自己的院子,只是一眼,那抹鲜红色的衣衫就映入她眼底。
嘶——不好,这里还有一个刚刚哭唧唧的没有安慰!
*
竹玉怜走出萧楚流房间的时候,就放下了捂在下巴上的手。
他翻出了铜镜,照着自己的脸蛋,懒洋洋瞥着下巴上的伤口。
“才这么点伤口吗?刚刚明明用力划了啊……”他嘀咕一声,狐狸眼与长眉高高吊起,眼中恶意盎然。
萧楚流打在他脸上的灵光并没有伤害他,只是将他推远了。
至于脸上的伤口,是他趁着主人不注意偷偷摸摸划开的。
他以为这样能激起主人对自己的保护欲,不说直接对萧楚流生气吧,起码也稍微可怜一下他,捧着他的脸颊看看伤口什么的。
谁知道主人完全不在乎他脸上的伤,还坚定地要去照顾萧楚流。
萧楚流这人真是又烦又碍眼。
他嗤笑冷哼一声,指尖用力了几分,将下巴上的伤口划得更大了。
一边划,他一边吸冷气,嘴角却勾起了笑容,恹恹抬眸去看镜子中脸色苍白的自己,笑得疯狂肆意。
不就是受伤吗,他现在也有了。
如何博取客人的怜爱之心,他从小到大做过的次数不要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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