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闻乐说自己是良家子,浮夏若敢对她如何, 她是可以报官的。
说词一套叠一套,而浮夏问她的, 她是半个字也不答。
“我怎么敢啊,章郡主。”浮夏讥讽地说,“爷既说了让你滚,你自己是能好好滚的。”
跟着何青圆来的孙婆子已经把闻乐房中的细软包袱都递了进来,浮夏一件件抽出来抖散了看,见她好东西不少,银镯子、金簪子、玉扣子,不是靠几个月钱就能攒下的。
“这院里倒是流水的主子,铁打的奴才,”浮夏已经找几个老人问过闻乐的底细了,摇摇头道:“做下人的,总有身不由得的时候,可你这,未免也太下作了。”
浮夏没有说破,闻乐的脸色却难看了许多,甚至有些愤怒。
“你既知道,你还敢这样对我!”
浮夏看着她,目光有点可怜她,但又难掩鄙夷。
“老将军收用过你又怎么样?你有名分吗?通房?侍妾?你只是服侍过他的一个婢女。可既是老将军的人了,怎么好意思惺惺作态,上赶着去我们爷跟前献媚,他们是父子啊!你都不知羞的吗?!”
闻乐看得出浮夏还是处子,也看得出何青圆待她不薄,衣裳首饰,比得过寻常人家的小姐,心下酸楚,更觉她不过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浮夏姑娘运道好,做奴才也做到我们前头去,可有朝一日叫主子□□了,你还是个伺候人的丫鬟,还得在床上伺候,主母原本待你亲如姊妹,立马变得视你如眼中钉。”
她说这话的时候神色狠毒,分明是在咒浮夏。
孙婆子都听不下去了,冲进来要打闻乐,浮夏却是一抬手阻止了。
她也不敢深问闻乐的经历,只道:“你真是拿月钱的短工?”
闻乐没有回答,神情冷漠。
“那就不是。你的身契在谁手里?”浮夏今日猜定是施氏的作为,只有她才想得出父子共淫这样恶毒的招数。
“真蠢,我的身契在谁手里,谁不就是主使了吗?去衙门一查就查到了。”闻乐笑了一声,轻蔑地看着浮夏,道:“我的确是自由身,只一个孤女,又是破了身的,上外头嫁不了什么好人,又没办法自己养活自己,回到这竹楼里来,起码还清静。郎君威武,我若得了他的青眼,只有好没有坏。”
施氏早就敲打过了,不可能让闻乐入府,只给了她两条路,一条自生自灭,一条随意配人。
直到这院子给了祝云来,才出现了第三条路。
浮夏出去时重重关上了门,过了很久很久,才随着一阵食物的香气又打开了。
闻乐看着眼前的粥饭菜肉,还有一包碎银子,不敢置信地看向浮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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