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圆终于得空细细打理院中事, 把西边一个敞间收拾了出来, 把冰鉴都搬来了,说要给祝云来做书房用。
祝云来正翘脚仰面躺在那张从库房里抬出来的硕大凉床上,道:“你这是在看我笑话呢?”
“才不是, 但夫君手大胳膊大, 配套的桌椅书案,哪哪都要大的, 挤在小茶桌上写大字实在憋屈, 我早就该理出来的。”
何青圆说得一本正经, 却听祝云来笑得‘吭吭哧哧’,竟是停不住了。
她抬头一看, 只见几个婆子忍笑忍得黑里透红, 唯有摇春、浮夏同自己是一样的迷茫。
何青圆毕竟见过,不多时就回过味来, 羞得别过身去摆弄从库房里取出来的几件小匕首,心道,‘这人心思淫得很, 大白日也拿这事做笑话!’
祝云来在凉床上瞌睡了小会,抹了把脸走进来, 就见书房内室已经弄好了。
何青圆正坐在那张大圈椅里,小小一只,拍拍扶手,抬头逡巡,似乎还算满意。
祝云来笑着瞧着,目光也随着她的视线转了一圈。
这屋里几乎没有摆什么瓷器古玩,唯一一个六足碧青瓷香炉靠墙摆在一张高脚小香案上,那张乌色的书案是屋里最大的家具,沉沉玄色,看起来天然清凉。
书案后的墙上被何青圆挂了一张重弓,配套的箭囊挂得矮一些,纵横大小似一把长刀,可以想见那把重弓的硕大。
“这弓你从哪弄来的?”祝云来瞧着那把弓,眼神都有点变了。
何青圆见自己猜对了他的喜好,有点小得意,笑道:婆文海棠废文都在抠抠裙依五而尔七五贰八一“库房里,是圣上早些年赏给公爹的。”
祝云来应该是很喜欢,但听到这话又有点别扭。
不过他本性豁达不拧巴,只摸了摸鼻子,道:“老头好东西不少。”
祝云来扭脸看向另一边,见两扇窗畔挂了两幅画。
一幅是八骏图,一幅是夏日雨芙蓉,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入口。
何青圆还在那张大书案前摆摆弄弄,祝云来留意到她嫁妆里的那个好多抽屉,能层层打开的匣子也被摆了过来。
“我用不上这样好的东西。”祝云来走到何青圆身后,道:“季先生说我拿刀枪太久,又喜欢重弓、重刀,力气定了型,落笔轻重掌握会有些困难,他说要帮我做一只笔,笔由大转小慢慢练。唉,可不着急,慢点做。”
何青圆听着他苦恼的口吻有些困惑,正要问他与季随海为何这样投缘,就听他拍了拍额头,道:“季先生太上心了些,上次还说亲自要给我开蒙。”
何青圆忍不住笑出声来,被祝云来一揪腮帮,“笑我啊?”
“那你怎么说。”何青圆嘴里灌风,口齿不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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