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对段清云也有了些好脸色,还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堂而皇之地走出大门。
段清云沉默地看着对方离开,在原地思索片刻,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走进了关押董宜修的木屋。
他一进去,就看见某个蜷缩在地上的少年,仍旧在因恐惧而瑟瑟发抖。
但段清云这次却没有那么好心了,搀扶对方坐到床上后,他直接居高临下地问:“你就这么出卖了他?”
或许是被“出卖”两个字戳中了死穴,董宜修眼中突然迸发出汹涌的泪水,他捂着脑袋,近乎崩溃出声:“我实在没办法了,不这么说,周嬴会杀了我的,我还不想死,我想等着师兄回来救我。”
若不以慎楼是十方狱魔王这个秘密作为交换,周嬴恐怕再不会对他留手。
董宜修之前送走邹意时多么坚定,现在就绝不会后悔自己的行为。但再一次陷入孤立无援之境,作为他这般年岁的少年,恐怕很少有人能够真正保持镇定。
现如今,他在周嬴面前伪装的淡定全被击碎,巨大的恐慌感接踵而至,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董宜修重重地喘上两口气,却还是哽咽不止,他突然觉得全身发冷,打了个寒颤,就此晕倒在地。
后脑磕在地上之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段清云冷眼旁观,半晌,还是轻叹了口气,俯下身将其抱在怀里,再放回床榻之上。
他顺便为董宜修掩好了床被,但停留在被褥上的手迟迟未曾收回。段清云看着董宜修额角滴落的冷汗,在睡梦中依旧停止不住的梦呓。
就像是在哄睡似的,忍不住轻轻地伸手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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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洲。
与五洲人人争锋相对的氛围截然不,这是一片宁静祥和的安居地,古往今来,都是无数隐士高人养老的场所。
任由时间不疾不徐地游走,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是难得一见的天下大。
夸赞最多,但事实上,甘愿留在三洲的人并不在多数,只偶有圣者或是年迈老人身在其中,享受近似停滞的时光。至于保有上进心的年轻人,则大多都离开此地,去别处找寻晋升的机会。
或是飞升成圣,或是埋骨他乡。任为何者,实则都不足与外人道也。
裴颂哼着小曲儿,正手握花浇,给庭院中的植物浇水,大小不一的水珠从壶口滴落下来,顺由花心流至花茎,最后渗透浸入土壤,完成所有的吸收工作。
他成日与花鸟为伴,树木作陪,看上去很是闲适,根本未依据外界所言,怀揣着云游天下的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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