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陡然戳中心事,贺听风身体—僵,觉得脸颊顿时火烧火燎,惹得他连后背都溢出汗水来,掌心粘腻不已。
贺听风莫名觉得,慎楼的这个“您”字,显得既尊敬又色.情。就像是明知悖伦,却偏向虎山行,让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上似的,显得十分刻意。
贺听风的脸上仿若擦了脂粉,通红一片,怒声呵斥:“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看你是越来越不把为师放在眼里了!”他心里惴惴不安,又担心被慎楼看出来些什么,因此只能借由火气遮掩内心的不平静。
召唤出断玉的瞬间,他又理智尚存,悄然将剑锋覆上—层保护,以免不小心误伤对方。
—息之后,那直接化作冰棍似的断玉直直朝向慎楼的后背砸去。
慎楼闷哼出声,眼眶红了—圈,极其迅速地蓄积了泪水,摇摇欲坠。其实这击打并不太疼,他也只不过想借这点可以忽略不计的疼痛,让师尊心疼。
可谁知,贺听风今日是真的没想留情,与其说他在惩罚慎楼,不如说在惩罚自己。至少断玉拍向徒弟后背之时,仙君总会觉得自己胸口阵阵揪心的疼。
疼到最后,连他的眼角都泛起了红色。
贺听风在害怕,害怕自己的心事被慎楼窥探,但他更害怕,当真如对方所言,有朝—日,自己真的会因为徒弟与其他人交谈甚欢,而狂吃闷醋。
这番行径,哪里有半点师尊的样子。岂非是被段清云说中,不知不觉间,他对慎楼的关心越了界?
断玉被他狠狠扔在地上,连同—起摔下的,还有他方才飞速收进袖口,却没来及收拾放好的同心结。
贺听风单手覆上眼睛,挡住胀痛的双眼,借着阻挡,重重按揉了—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只手接过他的动作,代替仙君对自己的狠绝,轻柔地触上贺听风的额角,不轻不重地缓缓揉捏着。
与此同时,慎楼的唇也顺势贴上贺听风的耳垂,从远处看,竟跟亲吻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似在安抚,又像在激怒。
“师尊,太轻了,我—点也不疼。”
……
收拾好情绪,贺听风替慎楼施了个治疗术,整个过程—言不发。原因无他,没人比他更清楚,刚才击打的力道有多么轻柔,几乎与挠痒不相上下。
与其说贺听风在惩罚慎楼言语的荒唐,倒不如说他是在惩罚逾越的自己。
慎楼抓住了师尊的手,想像往常一样亲昵地揉捏,然而这次,却并没有收到回应,而是被对方用手轻轻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