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深受重创,慎楼清楚,今日之后,他应当会沉寂很长一段时间了。
胸口再度翻涌疼痛,慎楼伸手捂了捂,却并无任何用处。随着心魔的消失,他的内心世界似乎也产生了极大动荡。
整个空间开始大幅抖动起来,原本白茫茫一片不断裂开缝隙,然后从半空和四周碎裂开来,彻底化为灰烬。
……
慎楼是在头疼欲裂中清醒过来的,入目是他曾生活过几十年的无上晴。
不仅是脑袋,更疼的则是胸口。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胸口被层层白纱所包裹,慎楼几乎不用多想,脑海里就能瞬时联想到,他师尊是如何一圈一圈将其缠绕上去的。
他捂住胸口,掀被起身,却听门外一阵嘈杂,似乎是有两人在争论。
“你明明知道了他的魔修身份,这小子现在昏迷不醒,记忆还出了空缺,对你这师尊信任得很,不正是动手的好时机?不明白你还在为他遮掩什么,贺听风,你觉得你现在像什么?”
“像块历经千年,苦苦等待的望夫石。”
贺听风闻言大怒,眉一竖,差点将断玉戳进段清云的身体:“你胡说八道什么!”
慎楼听得不甚清晰,门口两人似乎小小地吵了一架,其中夹杂着讨厌的段清云的求饶:“他醒不过来关我何事,反正他失去了禁渊的记忆,除非神医到场,谁都无法拯救。你清醒一点,我又不是医师,也救不了你郎君啊。”
“诶诶诶听风,别打!我错了我错了。”
贺听风掌风击中段清云的脚侧,激起乱石升空,他冷声威胁:“反正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本君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木门“吱呀”一声,两人随即抬眼望去,却见慎楼已然清醒,满脸懵懂地站立门口。他自然将方才的争吵听得一清二楚,只是脑内尚且有些混乱。
先是朝着贺听风俯身,乖乖地唤了一句师尊,又犹豫一瞬,面向段清云,低眉顺眼:“前辈。”
这声前辈听得段清云极为舒心,但他同时也诧异至极,眉头轻挑,似是想要看看慎楼要搞什么鬼。
见他苏醒,贺听风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化,原本的横眉冷对尽数被温柔替代,看得段清云啧啧称奇。
他亲眼见着号称清冷孤傲的仙君,像小孩子般无法压抑欣喜,近乎蹦蹦跳跳地跑到徒弟面前,完全失去仙君应有的风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