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连部的时候,便听见云虎又在那训兵,不过那几个大头兵可是笑嘻嘻的,一点都没生气。还有一个娃娃脸的,瞧着大概是摸清楚了云虎的脾气,等着云虎训斥完,还解下背着的那个军绿水壶,讨好的递给云虎,道:“连长,你就别生气了,我们拿都拿回来了……您擦擦胳膊上的伤口吧?这还有一卷绷带,也是四连长让我们带过来的。”
另外一个也憨笑了,道:“对啊,连长您先擦擦伤口,有剩下的给俺喝一口也成,俺就尝尝味道,这都快过年咧,俺们也想尝两口酒。”
蒋东升耸了两下鼻子,果然闻到一股酒味,他笑了下,进去那个狭小的洞子里找了个地方蜷缩起手脚,把枪放在一边,半依在那道:“云虎,你那胳膊也该收拾一下了,他们拿都拿来了。”他冲之前那个跟他一起看电台的戴眼镜小战士扬了扬下巴,吩咐道:“孙贺,你去把连长胳膊上的伤擦一下,要是还有剩下的酒就轮着让大家喝一口。”
孙贺应了一声,弓着腰向前挪动了几步,在云虎身边给他卷起胳膊擦了上面被弹片擦过的伤。虽然是冬天,但是亚热带丛林里气候阴冷潮湿,白天晚上温差大,也亏得云虎这样壮得跟牛似的的身体才能挺住。
云虎一边让人给他擦了伤,一边冲蒋东升问道:“怎么样,附近有什么情况没有?”
“这附近还有一个无名高地,估计有一个排的兵力,右侧山头也有暗枪,但是听着火力不猛,一时也查不到什么。”蒋东升摸了摸下巴,他手上有枪磨出来的老茧,还能觉出下巴上胡子拉碴的刺手,“要是等他们摸过来就麻烦了……”
云虎道:“趁天黑我带几个人去端掉它。”
蒋东升看了他胳膊一眼,笑了下:“得了吧,我去动作还快点,忘了上回差点踩着地雷的事儿了?”
云虎有点泄气,这里雷区太多,他埋雷还行,但是排雷就远不如蒋东升厉害了。这家伙简直就是全能,工兵会的,他也一点都没少学。尤其是蒋东升特有的那种危机意识,好几次都救了他和战士们的命,这家伙身上像是装了一个雷达,能探测出哪里有地雷似的。
云虎也问过蒋东升一次,蒋东升的回答很简单,他当时一边挖着埋在地下的子母雷,一边淡定道:“这种小路看着没人走,最容易炸掉冲在前面探路的部队,这么阴险的位置,要我,我也埋地雷。”
战士孙贺给云虎擦完伤,把绷带也重新包扎回去,替换下云虎胳膊上原本那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毛巾。军用水壶里还剩下一点酒,孙贺便把水壶先递给了蒋东升:“指导员。”
蒋东升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又传给旁边几个摩拳擦掌等着的傻兵,问了云虎道:“你跟师部联系上了么?”
云虎刚从回忆里醒过神来,听见他问,又愤愤道:“别提了,杨排长带人去架电话线,发现咱们的电话线都让这猫耳洞里的老鼠咬烂了。这不让他们两个小兔崽子去最近的七排长那边跟师部反应情况,结果他们联系完了,又给我多翻了两个山头去四连拿酒……”
旁边眼巴巴等着军用水壶传过来的娃娃脸小兵听见云虎这么说,立刻道:“是啊是啊,咱们电话线被老鼠咬烂了,不过幸好咱们摸去七排长那个洞子里联系师部的时候,才知道四连还有酒,拿着水壶就去灌了一半回来……”后面的人踹了他一脚,小兵忙改口,一脸严肃道:“幸好跟四连联系上了,四连的同志们尚有不少食物储备,我们为同志们松了一口气。连长,听四连他们说这两天有军工要送物资上来,还能写信让他们捎回去呢!”
“又送物资上来?”云虎愣了下,笑道,“我之前收着的压缩饼干还放了一箱子,咱们这吃的是不缺,就是缺水。”
“哎,连长你别说,这次真有水!四连长他们昨天收到的物资的时候,军工还特意跟他们说了,好像是一种带包装的水还是什么。只是水太沉,加了好些骡马也不够往上运的,咱们这里又只能靠人背着送上来,军工说要先保证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