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里的路,还得背着东西,刘大银不觉得累,反而精神无比。
这背上背的不是烧鸡,是小孙子的手术费,是将来大孙子的学费,是他们李家全家的希望。
一点都不重,越重越好,越沉才越好呢。
刘大银上了火车,母子两个在不同的车厢,李留柱不放心她:“娘,你自己一个人能行吗?”
刘大银把包放好:“怎么不行,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呢。好了,火车快开了,你快走吧。”
李留柱又嘱咐了他娘几句,依依不舍的走了。
刘大银坐在座位上,仔细地观察每一位乘客,看看谁是她的潜在客户。
明天就是中秋节了,不少人都是拖家带口,回家探亲的。
这一个车厢里有好几个穿着时兴,打扮洋气的乘客,刘大银暗暗把他们记在心里。
在这个车厢,刘大银还遇见了一个“熟人”。
是那个在医院买了她两只烧鸡的年轻人。
这次他穿着一身绿色的军装,脸上没有带着那个大的出奇的黑眼镜,是个非常精神的小伙子。
一开始刘大银根本就没有认出他来,等到火车开动,他又拿出那个大黑眼镜戴上,刘大银才认出了他。
跟刘大银买烧鸡时,他全程带着那个黑眼镜,一下子就遮住了他的半张脸,也不怪刘大银认不出他来。
好好的一个小伙子,怎么脑袋就有些不正常呢,这都上了火车了,怎么又戴上那黑眼镜了。
难道这是省城最新流行的洋气打扮?
那个小伙子不是一个人,是和三个年轻人一起坐的火车。
不知道他说了一句什么,逗得他的同伴哈哈大笑。
他的三个同伴看穿着打扮,也都是富裕人家的后生。
刘大银背起包,朝他们走去。
“小伙子,你还记不记得我?”
朱建军正和堂兄弟们闲聊呢,冷不丁一个声音在他脑袋上响了起来。
他吓了一跳,语气就有些不好:“谁啊?”
抬起头一看,原来还是熟人,他们前天才见过。
“是你啊,大娘。”
刘大银把手里的蛇皮袋往前一递,让朱建军看个清楚:“小伙子,我又带了好几只,你还要不要。”
朱建军这次和几个堂兄弟回老家,是去看大爷爷的。
大爷爷是他爷爷的亲哥哥,一辈子没成家,养大了他的爷爷和姑奶奶。
他爷爷受到波及的那几年,他的父母叔伯也都被下放到了边疆里的山沟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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